我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说完目光重新投向那对母女幽魂。
“阿姨，说吧，你有什么秘密非要告诉我们！”
那鬼魂和荀佳馨一起坐在沙发上。
在我看来，是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幕呀，可这确是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
“两位小兄弟，我的故事有点长，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说完她便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18年前，我还在清水县一个学校教书时。
那时候偶然遇到了荀佳馨的父亲，他那时候已经是云天职业学校的教导主任。
两人相识于一场教师交流会，他谈吐儒雅，待人温和，渐渐走入了我的生活。
我们相爱结婚，起初的日子确实幸福，可婚后三年。
由于我生了个女儿，他便渐渐冷淡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让他愈发暴躁。
常常借酒消愁，稍有不顺就对我拳脚相加。
后来我们那个孩子，便是佳馨，三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
他嫌医药费太贵，硬是拖着不去医院。
我求他，哭着抱着孩子往县里跑。
可半路上雪大路滑，摔进了沟里……等醒来时，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他倒好，只说“赔钱货死了也罢”，连坟都没让立。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男人心里从未有过我们母女。
后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佳馨。
说是收养，实则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私生女，那个女人就是现在这家里的那个小姨。
他瞒着我办了收养手续，把那孩子塞进家门，还逼我当作亲生女儿抚养。
那时候我刚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如死灰，也只能麻木地接受这个现实。
后来他变本加厉，开始在外公开与那女人来往，还带回来一起住。
逼迫我与她姐妹相称，后来看到佳馨这么懂事，我也渐渐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孩子，哪怕她不是我亲生的。
直到有一天，她说佳馨生病了，需要住院治疗。
我想去看望她，但是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不准我离开。
等后面我再见到佳馨时，她已经变好了，只是...........！
她讲到这里时，她望了望佳馨，明显顿了一下，似乎不愿意继续再讲下去了。
胖子听得正入神，心里像猫抓似的，连忙追问。
“只是什么.........？”
我打断胖子的讲话，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一些傻逼的话。
我接着询问道：“只是这个佳馨的头........不是原来的那个佳馨，对吧！”
她猛然一颤，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嘴唇哆嗦着点了点头。
“是的，记忆和身体都一样，只是脸上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她继续讲。
我也去问过荀国栋，他却冷笑说我不该多管闲事，女儿只是做了个换脸手术，花了不少钱。
让她更漂亮些，将来好嫁入豪门。
我说那是我的女儿，凭什么不告诉我？
他抄起凳子就砸了过来，说我再敢问就把我也换了脸。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提了。
可每当我看着佳馨那张陌生的脸，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那不是我的孩子，却又不得不当成我的孩子。
她的眼神还是熟悉的，可这张脸……夜里常常梦见原来那个佳馨在坟里哭。
说我不要她了……我实在受够了这种日子，可又不敢逃。
讲到这里，我明显看到佳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和困惑。
仿佛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过去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她低头摸了摸脸颊，声音颤抖地问。
妈妈……我到底是谁？
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原来的我了？
她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我接着问道。
阿姨，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什么秘密？
那天夜里，荀国栋喝醉了，说漏了嘴——佳馨根本没生病，所谓的住院，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正的佳馨，早在手术台上死了。
他们用另一个穷人家的女孩换了脸，移植记忆、伪造身份，只为造出一个完美的“女儿。
我试图报警，却被他囚禁在地下室三天，出来时头发全白了。
他威胁我若敢说出去，就让第二个“佳馨”也消失。
我咬着牙活下来，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告诉佳馨真相。
直到有一天，她小姨给我端来的一碗加了药的汤，我喝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我感觉浑身湿冷，最后才发现，我被活埋了，就在这个院子里。
我挣扎着从土里爬出，指甲断裂，满手是血，我已经变成了鬼魂了。
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第二个佳馨再消失。
月光下，我看清了小姨站在院中，手里还攥着那把铁锹，脸色惨白如纸。
她喃喃道：“姐，对不起……荀国栋拿佳馨的命逼我。”
我和胖子听完后，心里如坠冰窟，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
想不到一个和睦的院子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
“方块，你忍得了？我是忍不了，我得去揍荀国栋那个败类一顿！”
胖子攥紧拳头就要往外冲，我一把拽住他袖子，摇头示意别冲动。
荀国栋早有防备，如今的“佳馨”若是暴露，随时可能被抹去。
“对了，阿姨，你都变成鬼了，为啥不直接吓死那狗比呢？”
胖子转念一想，问出了我也想问的问题。
“他身上有保命的东西，我根本接近不了他的身！”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试过很多次，连他房间和身体都接近不了！”
“那是用黑狗血浸过的护身符，炼过阴咒，专克我们这样的孤魂。”
“好吧，看来还真有防备，这狗日的！”
义愤填膺的胖子一拳砸在墙上，咬牙切齿地低吼。
“那我们就毁了那护身符！总得让他体会一下痛苦！”
我示意胖子冷静点，先别冲动。
我缓缓从怀中掏出那通体漆黑的镇魂塔，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
深吸一口气，我将这古朴的小塔轻轻放在脚边的青石地上。
目光锐利地投向紧挨着佳馨站立的那个模糊身影——那位阿姨的鬼魂。
我刻意放缓语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姨，事已至此，你是选择让我动手收了你，还是你自己识相点，走进这塔里？”
那鬼魂明显僵住了，虚幻的身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惶。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左右扫视，脚下下意识地后退，显然是在寻找任何一丝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