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一把按下了接通键。
“这里是寻踪猎人x！”
通讯器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然后，李昂那带着极度亢奋和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任务……完成。”
“‘智者’……已被清除。”
柳心怡和杨冬，同时石化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致的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柳心怡颤声问道。
“我说，我们赢了！”李昂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林皓然！他干掉了‘智者’！他拯救了整座城市！”
“轰！”
柳心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将她瞬间淹没。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软，如果不是杨冬及时扶住了她，她可能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杨冬的眼眶也红了。
他用力拍了拍柳心怡的后背，然后一把抢过了通讯器。
“他们人呢？！”他大声吼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正在返回的路上。”李昂说，“林皓然……他看起来，消耗很大，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把你们的位置，发过来！”
“好！”
通讯挂断了。
杨冬立刻开始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很快，一个代表着车队的红点出现在了地图上。
“他们回来了！”
柳心怡，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快！我去准备医疗箱！”
“我去准备吃的！那小子，肯定饿坏了！”
整个工作室瞬间充满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活力。
没过多久。
装甲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柳心怡和杨冬，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当他们看到，林皓然在月恺璇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
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微微僵了一下。
林皓然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脚步也有些虚浮。
那不是打了胜仗的英雄，该有的样子。
那更像是一个，刚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幸存者。
“皓然！”
柳心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另一边扶住了他。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林皓然，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就是，有点累。”
杨冬也走了上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林皓然的肩膀。
眼神里，有担忧，有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先进去再说。”
几人簇拥着林皓然，走进了工作室。
一场盛大的，只属于他们几个人的庆功宴即将开始。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
有些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
工作室的地下安全实验室内。
这里的防御等级，堪比军事要塞。
墙壁由超高强度的合金打造，可以隔绝一切信号的探查。
空气循环系统，也是独立运行的。
这里是整个工作室，最安全，也最核心的地方。
此刻，实验室中央的金属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芯片。
正是林皓然，从“零号泵站”带回来的，那枚“智者”的核心数据芯片。
林皓然，柳心怡，杨冬，月恺璇，四人围桌而立，神情都有些凝重。
“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林皓然打破了沉默。
他身上的作战服，沾满了灰尘和汗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我帮你准备好了。”柳心怡立刻说道，“热水，还有干净的衣服。”
“嗯。”林皓然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看着他的背影，柳心怡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他……好像变了。”她轻声说。
“嗯。”月恺璇，点了点头。
“变得，更强了。”
“也更……孤独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杨冬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枚芯片上。
他的眼神狂热而专注，像一个看到了绝世珍宝的考古学家。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艺术品。”他喃喃自语。
“它的数据架构，完全超越了我们现有的技术理论。”
“‘智者’……那个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他戴上特制的护目镜，双手如同幻影般在虚拟操作界面上，飞速地舞动起来。
无数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在他的眼前倾泻而下。
他正在尝试破解这枚芯片。
然而，几分钟后，他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奇怪。”
“怎么了？”柳心怡问道。
“这芯片里……是空的。”杨冬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的表情。
“什么叫空的？”
“就是，什么都没有。”杨冬说，“我扫描了所有的存储区，没有任何有效的数据。”
“这不可能！”柳心怡说，“‘智者’所有的秘密，肯定都在这里面！”
“理论上是这样。”杨冬推了推眼镜。
“但事实就是，它像一个被格式化了无数遍的硬盘，干净得连一个字节的垃圾数据都找不到。”
“这不合逻辑。”
“除非……”
杨冬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除非它内部存在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自毁’或者‘隐藏’机制。”
“当它脱离了‘情绪放大器’，或者当‘智者’的意识彻底消散后，它就自动清空了所有的一切。”
“那怎么办？”柳心怡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我们拼了命带回来的，只是一个没用的空壳子？”
“不一定。”
就在这时，林皓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休闲服。
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但眉宇间，那股化不开的疲惫却依旧存在。
他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那枚芯片上。
“这东西，不是用‘技术’来读取的。”他说。
“那用什么？”杨冬问道。
“用‘心’。”
林皓然说完，伸出手将那枚冰冷的芯片，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