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和三牛那俩“宝贝徒弟”折腾他的日子还不够多吗？整天不听劝、瞎胡闹，跟两条野狗似的，把他气得半夜都想搬山里住。
再收一个？那还不如直接跳楼来得痛快，省得受罪。
司机却不死心：“陆白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儿子不成器？真不是！他虽然眼下懒散了些，可在学校那会儿成绩可不差，年年拿奖学金！就是毕业之后迷了方向，不知道干啥，才晃荡到现在。”
“你要收了他，往后他伺候你养老，岂不是两全其美？再说，他要是三年内能接活挣钱，一半收入归你，你也多条财路啊！”
“所以你真别嫌弃，我儿子真不差，你考虑考虑？”
这位大哥说得情真意切，语气里全是盼头，听得陆白心里一阵发软。
可问题是……他现在看见“徒弟”两个字都想躲八百里远。
陆白眼下并没有把收徒当作头等大事，对他来说，有没有徒弟其实差别不大。
有人传承固然能让门派显得兴旺些，但没人也无所谓，照样能走得长远。
那位年长的兄长见怎么劝都说不动陆白，也就作罢。
他将陆白送到蓝天集团门口后便离开了。
陆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工作证——这是王老爷子先前送他的一个小玩意儿。
老爷子曾拍着他说，只要拿着这张卡来公司，根本不用预约，也不用打电话，直接亮出来就行。
工作人员一看自然会让路，想找他时也能立刻见到人。
陆白走到大门岗亭前，刚把卡片拿出来，保安就开口了：“哥们儿，你找谁啊？”
“要是来面试的，不好意思，最近不招人；要是谈项目的，那你约过董事长吗？哪家单位的？”
没想到这看门的还挺较真。
陆白笑了笑，轻轻拍了下对方肩膀：“你先看看这个牌子再说。”
保安皱着眉摇摇头：“兄弟，说实话我没懂你在搞什么名堂，这卡……是什么东西？”
“没见过，真不认识，麻烦你出去吧，咱们这儿不接待外人。”
一开始态度还算客气，说话也带点礼节性的敷衍。
可当陆白又一次把那张金灿灿的证件递到眼前时，这位保安顿时火气上涌。
他声音一沉：“哎我说你到底想干啥？我都说了不认识这玩意儿！不是我们公司的卡，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再不走我可要拿警棍清场了，别逼我动手。”
陆白仍不动声色：“这张卡是你们王董事长亲手给我的。
他说，凭它就能进大楼，见他本人，什么都不需要。”
保安愣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好像……王董确实提过这么一茬事？
电光石火之间，他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怒意瞬间化成讨好的笑容：
“哎哟请进请进！真是对不起啊大哥，是我眼拙没认出来，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待会儿可千万别说今天这事啊，要是让董事长知道了，我这份饭碗怕是要砸了！”
要知道，在蓝天集团，哪怕是守大门这种职位，待遇都高得吓人。
一个月七八千打底，比外面写字楼里不少白领挣得还多。
丢了这份差事，简直等于断了生路。
陆白摆摆手：“没事，换谁都会谨慎一点，我不怪你，安心上班吧。”
他迈步走进大厅，一路上不少人偷偷打量他。
有普通职员，也有穿西装的中层领导，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不是那个道士吗？当初治好董事长的病，拿了一个亿奖金的那个？”
“他怎么跑咱们公司来了？按理说这种人都该逍遥快活去了，干嘛还来这儿凑热闹？”
陆白乘电梯直达顶层。
一出电梯，满屋子的人都埋头在电脑和文件堆里，连喝口咖啡都是三两口灌完，立马放杯继续干活。
这里的节奏紧得让人喘不过气，听说以前真有人因为压力太大，扛不住从楼上跳下去。
更明显的是人的状态——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像四十好几，四十岁上下的一瞅就跟花甲之年差不多。
男员工几乎没有一个头发茂密的，不是秃顶就是发际线一路退到后脑勺。
走过他们身边，还能闻到一股夹杂着疲惫的汗味，久久散不去。
有人小声嘀咕：
“该不会是来找董事长安排工作的吧？这种人我见多了，仗着过去帮过老板一点忙，就开始提这要求那条件，没完没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可心里头又特别受冲击。
像我们这些人，从名牌大学一路拼出来，靠自己一步步往上走，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流了多少汗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有些人呢，啥也不用做，轻轻松松就站到了我们拼命都够不着的位置。”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话题越扯越远，话也越说越没边。
陆白听着，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堵得慌，却又不好出言制止。
他走到王流畅老爷子办公室门口，正想伸手理一理领子，免得进去时显得太随意。
可王流畅早就从监控里看见了他，拿起对讲机就喊：“进来吧，兄弟。”
“咱俩之间甭搞那些虚的，有事直说，今天怎么得空过来找我？”
陆白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痛快，也没多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摆设讲究，文房四宝齐全，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宣纸整整齐齐码在案头。
果然，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喜欢在这些雅致上下功夫。
王流畅笑着问：“陆白啊，最近清闲了？怎么想到来我这个偏僻地方坐坐？”
“是不是手头紧？要是缺钱，你开口就行。
跟小孟说一声，他立马给你转，不用等也不用还。
以后真有难处，别去找亲戚朋友借，直接来找我，我这儿随时都有。”
“这份情我一直记着，你当年救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陆白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老爷子您太客气了。
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一笔合作，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王流畅这些年经手的项目数都数不清，早就是盆满钵溢。
而且他向来挑剔，不是谁都能搭上他的线——必须是有真本事、有分量的人才行。
他打量着陆白，有些疑惑：“你是开馆算命、看风水的，我这边主要是搞地产开发，咱们两个行当八竿子打不着，能有啥合作？”
陆白笑了笑，语气轻松却笃定：“老爷子，您这就外行了。
别说有合作，合作的空间大得很，超乎您想象。”
“我可以帮你们选址，看地脉走势；挑吉地，避凶位；还能清理地块上的晦气，确保工地顺当、楼盘旺销。
房子盖得安心，卖得也快。”
王流畅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
“哎哟！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陆白兄弟，你这思路绝了！合作没问题，你说个价儿！正好我们最近要启动七八个新楼盘，眼下正在挑十五块地，我自己也拿不准哪块地真正旺财。”
他说着就把手里的一叠资料递过去，指着地图急切地说：“你快帮我看看！这几块地我都挺中意，但从风水角度看，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能生财的宝地。”
“之前公司请的那个风水先生我也问过，结果是个半吊子，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纯粹混日子骗钱。
这次全靠你了。
要是真按你说的选了块好地，开盘大卖，我当场给你八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