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腻物质，开始从他的毛孔中不断渗出，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浸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一样。
“呕……这是什么味儿……”张晓凡差点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晕过去。
这味道，简直是把十个八百年没洗澡的流浪汉、一个腐烂的垃圾场和一个堵塞的化粪池混合在一起，再发酵一百年所产生的生化武器！
“这就是你这二十多年来，吃着垃圾食品、呼吸着污浊空气，在你体内积累的‘精华’。”苏怜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好好享受吧。”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当张晓凡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终于平复下来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泥人”。
他虚脱地站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井边，拿起水桶，一桶又一桶的凉水从头顶浇下。
黑色的污垢被冲走，露出的，是宛若新生儿般细腻光滑的皮肤。
当他把自己彻底冲洗干净，走到院子里那面破旧的穿衣镜前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镜子里的人，还是他，但又好像不是他。
五官没变，但皮肤白皙细腻，不见了往日熬夜留下的黑眼圈和痘痘印。身材还是有些消瘦，但肌肉线条变得流畅而富有力量感。一双眼睛，更是变得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仿佛有星光在其中流转。
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路人甲，那现在，至少也是个能靠脸吃饭的小鲜肉了。
【叮！】
【恭喜宿主完成‘伐毛洗髓’，根骨资质大幅提升！】
【宿主信息面板已更新！】
张晓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面板。
【宿主：张晓凡】
【境界：炼气期一层（初期）】
【功法：混沌开辟呼吸法（入门篇）】
【体质：凡体（已洗髓）】
【根骨：25（平平无奇→百里挑一）】
【悟性：20（平平无奇）】
【气运：15（平平无奇）】
【道场：归墟道场（已绑定）】
【背包：宗师气场（一次性体验卡）*1】
根骨从最初的个位数，直接飙升到了25！虽然评价还是有点扎心，但这个进步是实打实的！
“感觉……好极了！”
张晓凡握了握拳，感觉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随手捡起一块板砖，微微用力。
“咔嚓！”
坚硬的板砖，应声而裂！
“我靠！”张晓凡看着自己白净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张晓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现在居然能徒手碎砖了？！
这就是修行的力量吗？
他兴奋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感受着身体的巨大变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震动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嗡……嗡嗡……”
张晓凡一愣，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来自他那被随手丢在石桌上的、老掉牙的智能手机。
之前在山上一直没信号的手机，此刻屏幕竟然亮了起来，信号格也显示为满格，并且正疯狂地弹出一条又一条的微信和未接来电通知。
最上面的一个，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备注是——*秦总*。
看到这个名字，张晓凡刚因为实力暴涨而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秦总，全名秦建国，他之前所在公司的顶头上司。一个典型的地中海油腻中年男，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画大饼、甩黑锅，以及在下班前五分钟突然召开“简短的会议”。
张晓凡当初选择辞职跑路，一半是因为对996的绝望，另一半就是被这位秦总压榨得实在受不了了。
算算时间，他已经“失联”好几天了，这位秦总现在才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想必是公司出了什么他兜不住的烂摊子了。
“呵，一个凡俗界的蝼蚁，也配扰你心神？”
脑海中，苏怜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这发光的铁块是什么东西？某种低级的传音法器？竟能跨越如此距离，倒是有些巧思。”
“大姐，这叫手机。”张晓凡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不是什么法器，就是个通讯工具。不过……它怎么会有信号的？”
归墟山脉地处偏僻，人迹罕至，信号基站根本覆盖不到这里。他上山的时候，手机早就成了一块只能看时间的板砖了。
“这有何难解？”苏怜月淡淡道，“世界树幼苗扎根于道场地脉，形成‘微型洞天’，其散逸的法则之力，会自发地排斥和同化周围的一切。你这法器所依赖的‘信号’，本质上也是一种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波动。如今，整个道场都成了世界树的领域，它自然会把那种能量波动捕捉并放大。简单来说，这棵树，现在就是你这法器最强的‘信号塔’。”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张晓凡目瞪口呆，对着院子里那棵散发着柔光的小树竖起了大拇指，“牛！不愧是世界树，功能还挺齐全！”
手机的震动还在持续，秦总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锲而不舍。
“接吗？”张晓凡有些犹豫。他现在只想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切割，安安心心地在山上修仙，当他的道主。
“为何不接？”苏怜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心魔不除，念头不通达，对修行无益。你如今已非吴下阿蒙，正好借此机会，斩断你与那凡俗世界的最后一丝因果。让本宫也听听，能把你这种滚刀肉逼上山的，是何等‘人物’。”
“好嘞！听大姐的！”
苏怜月的话，说到了张晓凡的心坎里。
是啊，我他娘的现在都是修仙者了，还怕他一个油腻老板？
以前你是老板，我是员工，我得忍着你。现在，你算个der？
心态一变，天地宽。
张晓凡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施施然地划开了接听键，还顺手按下了免提。
“张！晓！凡！”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秦总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之大，震得手机外壳都嗡嗡作响，“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微信！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