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开回苏晚熟悉的公寓，而是拐进了一条她从未注意过的僻静小巷，最终停在一栋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石质建筑后门。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是光线冷白的通道。
“苏小姐，林小姐，请跟我来。”之前那个用身体挡住她们的安保——苏晚现在知道他叫马库斯——语气不容置疑地引领她们走进通道。门在身后合拢，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通道尽头上了一部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的电梯，下降了几层，再次打开时，眼前是一个宽敞、简洁到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空间。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家具线条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这里不像家，更像一个功能完备的堡垒。
“这里是临时安全屋，”马库斯解释道，“在未来四十八小时内，请二位不要离开这个区域。所有生活必需品这里都有储备。通讯设备需要暂时交由我们进行安全检测。”
林薇还有些惊魂未定，紧紧抱着那个装资料的包。苏晚则相对镇定，她将手机递给马库斯，同时拉住了林薇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照做。
“他……叶先生呢？”苏晚问。
“叶总正在处理后续事宜。这里绝对安全，请放心。”马库斯接过设备，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厚重的隔音门再次无声闭合。
安全屋里只剩下苏晚和林薇两人，异常的安静让心跳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晚晚姐……我们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晚走到冰冷的金属料理台边，倒了杯水递给林薇，自己也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让她更加清醒。
“不是我们惹麻烦，是麻烦找上了我们。”她看着林薇，眼神坚定，“我们发现了某些人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叶憬然正在外面解决这个麻烦，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给他添乱。”
她走到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前，窗外是模拟的自然光线，看不出具体位置。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她知道，叶憬然此刻一定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以他的方式，掀起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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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憬然确实在风暴中心。
他不在书房，而是在一个更加隐秘的指挥节点。巨大的屏幕上分成了十几个小窗口，实时显示着布达佩斯各个关键地点的动态——警方突击检查V家族名下夜总会的混乱场面、环保人士举着牌子在V家族办公楼前抗议的直播画面、交易所里V家族旗下上市公司股价跳水的曲线……
“清道夫行动效果显着，”Arthur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V家族在布达佩斯的三个地下钱庄已经被警方盯上，两条走私线路被迫中断。他们参股的那家安保公司，因为被爆出违规使用监听设备，正在接受调查。”
叶憬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混乱。
“埃莱梅尔有什么反应？”
“我们监控到他的宅邸通讯量激增，他的几个儿子和亲信频繁进出。另外……我们截获到一条模糊的信息，他们似乎在调动一批……非正式编制的人手，动向不明，非常隐蔽。”
非正式编制？叶憬然眼神一凛。这意味着埃莱梅尔可能要动用更黑暗的力量，不再局限于商业手段或雇佣的街头混混。
“盯死他们。另外，把我们在自然保护区拍到的钻探设备和坐标，匿名发给国际矿业监管机构，指控V家族非法勘探、破坏生态环境。”叶憬然的声音冷硬，“再把V家族试图垄断‘életfa’文化符号、打压其他传承人的证据，打包送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相关委员会。”
他要从商业、法律、舆论、文化多个层面，同时施压，让V家族四面楚歌！
“明白！”Arthur立刻执行。
叶憬然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了安全屋的实时监控画面。看到苏晚和林薇安然待在房间里，苏晚正站在窗边，沉静的背影透着一股坚韧。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微微松动了一瞬。
他必须更快，更狠。
因为对手的底线，显然比他预想的更低。
而他守护的底线，不容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