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池的水泛着幽蓝的光,刘静攥着那枚缠满铜丝的U盘,指腹能摸到母亲绣的向日葵针脚——原来母亲早把“星火”营地的坐标缝在了衣角里,针脚歪歪扭扭,像她总说的“慌了神就绣不齐”。
“刘静!快退开!”谢洛科夫的机械臂突然横在她身前,金属关节“咔嗒”作响。黑鸦老大正举着砍刀扑过来,刀刃上沾着的机油滴在水面,晕开一片片黑圈。
刘静下意识将U盘塞进齿轮凹槽,齿轮突然剧烈震动,冷却池的水瞬间掀起巨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黑鸦老大的刀劈在浪墙上,被弹飞的瞬间,谢洛科夫的机械臂已经锁住了他的喉咙,义肢末端的传感器闪着红光——那是“星火”营地的格斗模式,母亲教他的第一招。
“说!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谢洛科夫的机械臂越收越紧,黑鸦老大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胡乱指向车斗里的麻袋。白猿李一把扯开麻袋,里面滚出十几个生锈的罐头,每个罐头上都印着“星火”的标志。
“这是……‘星火’的应急罐头!”白猿李的声音发颤,“当年我们以为全被烧光了……”
刘静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罐头里藏着营地的火种。她捡起一个罐头,齿轮的光刚好照在罐底,那里刻着个极小的“静”字。拧开罐头,里面没有食物,只有一卷用油纸包着的线——是母亲的头发线,和她项链上的一模一样。
“利维坦!扫描线的成分!”谢洛科夫的机械臂仍钳着黑鸦老大,另一只义手已经按在了罐头边缘。
“收到!”利维坦的电子音带着急促的电流声,“检测到dNA匹配指令……刘静的头发线可激活罐头内的隐藏信息!”
刘静将项链上的头发线与罐头里的线缠在一起,两束线突然“啪”地燃起淡绿色的火,在水面上投射出母亲的影像。她还是穿着那件洗褪色的蓝布衫,手里正往罐头里塞线:“小静,当你看到这个,说明齿轮和线都找到了。黑鸦的人是当年叛徒的余党,他们想要罐头里的火种重建营地,却不知道真正的火种从来不是物资……”
影像里的母亲突然看向镜头,眼神温柔得像冷却池的水:“是像谢洛科夫这样守住承诺的人,像白猿李这样敢拼的人,更是像你这样能把齿轮和线连起来的人。”
黑鸦老大突然挣脱谢洛科夫的钳制,抓起地上的炸药包就往冷却池扔:“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刘静看着炸药包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突然想起齿轮背面的“洛”字——谢洛科夫找了三年的齿轮,此刻正躺在她脚边。她抓起齿轮往炸药包掷去,齿轮在空中旋转着,将母亲的影像折射成无数个碎片,像撒了一把星星。
“咔嗒!”齿轮精准地卡在炸药包的引信上,母亲的头发线顺着齿轮的齿纹缠上引信,绿色的火焰瞬间将引信烧断。谢洛科夫的机械臂顺势将黑鸦老大扫进冷却池,水花溅起的瞬间,刘静看见池底浮出一片发光的字——是“星火”营地的重建计划,每个字都闪着齿轮的光。
“原来你早知道计划在池底。”刘静转头看向谢洛科夫,他的机械臂上还沾着池底的淤泥,那是刚才悄悄潜水时蹭到的。
谢洛科夫别过脸,耳尖红得像被火焰烧过:“你妈说……你怕黑,让我把计划藏在亮的地方。”
白猿李突然拍着大腿笑:“怪不得你总往冷却池跑,说‘水亮堂’,原来在偷偷清理池底的泥!”
利维坦的投影突然出现在水面上,屏幕里滚动着重建计划的细节:“物资清单、防御布局、甚至还有给刘静留的小菜园设计图……”
刘静摸着罐头里的线,突然觉得“躺赢”从来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像谢洛科夫默默找齿轮,白猿李拼着受伤抢向日葵,利维坦熬夜算数据,而她只是刚好把这些像齿轮一样拼在了一起。
黑鸦的人被赶来的护卫队带走时,谢洛科夫的机械臂正帮刘静把头发线缠回项链。他的动作很轻,像怕弄断母亲留下的线,却在缠到第三圈时故意拽了一下:“你妈说,线松了会断,太紧了也会断。”
白猿李正把罐头往背包里塞,突然喊:“快看!池水里的字在变!”
冷却池的水面上,“星火”营地的图纸正慢慢变成现实的样子:了望塔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日出,小菜园挨着厨房,谢洛科夫的维修间窗外种着向日葵——全是他们刚才闲聊时随口说的喜好。
刘静低头看着脚边的齿轮,它不再发烫,却像有团暖光沉在里面。就像这个营地,看似是大佬们在冲锋,实则每个人都在悄悄为彼此搭着齿轮,环环相扣,才能让希望转起来。
夜色渐深,白猿李已经在规划明天的菜地,谢洛科夫在调试新的防御参数,利维坦的屏幕上跳动着“营地等级提升”的提示。刘静把齿轮放进罐头,盖上盖子时,听见母亲的影像还在水面轻轻说:“看,我说过吧,丢不了。”
她摸了摸项链上缠着的双线,突然很期待明天——不是因为“躺赢”,而是想看看这些齿轮拼起来的营地,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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