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雪下了又化，等春风再吹绿草原时，妖族自治区刚好成立满一年。按大周的规矩，白狐夫人早早就带着各族代表忙开了——民政司的官员捧着户籍册核对人口，财政司的阿彩扒拉着算盘统计收入，连执法队的黑石都抽空整理了一年的治安记录，最后汇总成一本厚厚的年度工作报告，封面上还盖着自治区的鎏金大印，看着就格外郑重。
这份报告没玩虚的，全靠数据说话。社会稳定那栏写着：“全年刑事案件仅发生十二起，比去年少了二十八起，下降七成还多；部落间的纠纷一共调解了四十五次，成功了四十四次，成功率九成五，剩下那起还是两家为了一只走失的羊闹矛盾，最后羊找着了，两家还和好了。”经济发展更是亮眼：“皮毛、雪参、驯化妖兽外销收入，比去年翻了三倍，光雪狐皮就卖了两千多张，自治区财政除了上缴朝廷的部分，还剩下五百两银子和两百块灵石，第一次有了盈余！”
民生改善的部分，看得人心里暖和。“新建北疆大道三百里，以前走三天的路现在一天就能到；修了五条水渠、三个水库，解决了三万多妖族的饮水问题，今年春天的草场比去年绿得还早；双语学堂从五所增加到十二所，适龄妖童入学率从不到一成涨到了四成，狐族和鹿妖族的入学率都超过六成了，小崽子们现在见面都能背两句‘人之初，性本善’。”最让人惊喜的是示范效应，周边六个中小部落主动派代表来曙光城，说要加入自治区，还带来了最好的皮毛当贡品，说“跟着大周过好日子，比自己瞎折腾强”。
报告最后还附了本相册，里面的照片张张都透着热闹——有熊妖族的猎户住进新砖房，举着酒杯笑出满脸褶子；有孩子们在学堂里跟着先生念课文，小爪子指着黑板上的汉字；有商队的马车排成长队，上面堆着满满的皮毛和药材，准备运往内地；还有白狐夫人和各族代表一起种树，树苗上挂着写有部落名字的木牌，看着就充满希望。
这份报告送到京城时，刚好赶上朝会。周玄让太监把报告念给大臣们听，还特意把相册传给大家看。一开始，那些当初反对与妖族合作的大臣们还绷着脸，有的摸着胡须假装看文书，有的盯着殿外的柱子不说话；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听到“财政盈余”时，户部尚书的眼睛亮了亮；看到孩子们念书的照片时，礼部侍郎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等听到“六个部落主动申请加入”，连之前跳得最欢、说“与妖族合作是自毁长城”的兵部老将军，都默默低下了头，脸上有点发烫。
等太监念完报告，朝堂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周玄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声音不大却带着底气，环视着群臣说：“诸位爱卿，看到了吧？这就是用事实说话！这份年度报告，就是北疆政策最好的成绩单。当初是谁说与妖族合作是‘自毁长城’来着？现在看看这些数据，看看这些照片，脸疼不疼？”
这话一出，刚才还沉默的大臣们立马活跃起来。户部尚书率先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英明！自治区不仅能自己创收，还能带动周边部落归附，这可比年年派兵守边境、花钱填窟窿强多了！”礼部侍郎也跟着说：“妖族孩童入学读书，学习我大周文化，长此以往，北疆必能长治久安，此乃千秋功业啊！”连那兵部老将军都红着脸站起来，低声道：“老臣之前目光短浅，未能看清陛下的深谋远虑，还请陛下恕罪。”
周玄看着大臣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朕也不是要追究谁的过错，只是想让大家明白，对待妖族，不能只想着‘防’和‘打’，更要想着‘帮’和‘带’。咱们用‘精准扶贫’的法子，帮他们建制度、搞产业、办教育，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自然会归附大周，这比十万大军还管用。”
他顿了顿，又把相册翻到商队出发的那一页，接着说：“现在自治区有了盈余，能自己养活自己；孩子们能上学，能懂规矩；周边部落主动来归附，这说明咱们的北疆政策走对了路。往后，还要继续支持自治区发展，多派些工匠和先生过去，帮他们把日子过得更好。”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北疆的变化，再也没人提“反对”的话。周玄回到御书房，把北疆的报告放在桌上，又拿起水镜术传来的最新画面——曙光城的集市上，人族商人和妖族百姓讨价还价，孩子们在路边追着蝴蝶跑，执法队的队员们背着刀巡逻，脸上满是自豪。他看着这平和又热闹的场景，心里踏实了不少——北疆这盘棋，总算下出了最好的结果，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