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燕苦笑着摇了摇头：“小飞，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净土吗？不管我们逃到哪里，过去的阴影都会跟着我们。而且，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阿强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飞姐，”阿强终于开口，“要不要我联系一下其他堂口的老大？大家联合起来对付雷虎。”
“不行。”谢飞燕断然拒绝，“现在谁也不知道东哥到底是什么态度。贸然联合其他人，很可能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强问道。
谢飞燕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雷虎留下的那些人。她的脑子在快速运转，寻找破解困局的方法。
“小飞，”她突然转身，“你想学会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吗？”
“我…”谢飞犹豫了。
“不要犹豫。”谢飞燕的眼神变得犀利，“犹豫在这里就是死亡。你要么滚回老家做一个普通人，要么就在这里学会成为一个强者。”
“如果我选择留下，我需要学什么？”
“学会杀人。”谢飞燕的回答让谢飞心中一震，“学会在别人杀你之前先杀死他们。”谢飞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杀人，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来说，实在太过沉重。
“姐，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强，去拿一把枪过来。”谢飞燕淡淡地说道。
阿强愣了一下，但还是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递给了谢飞燕。
谢飞燕接过枪，检查了一下弹匣，然后递给谢飞：“拿着。”
“姐，我不…”
“拿着！”谢飞燕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你以为雷虎那些人会因为你是个学生就放过你吗？”
谢飞颤抖着接过手枪。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真正的武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感受到了吗？”谢飞燕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这就是死亡的重量。现在你手里拿着的，是别人的生命，也是你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小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飞姐！不好了！”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雷虎的人开始动手了！他们在楼下放火，整栋大楼都被包围了！”
谢飞燕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快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楼下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浓烟滚滚。街道上到处都是雷虎的手下，他们手持各种武器，将整栋大楼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混蛋！”谢飞燕咬牙切齿，“他这是要玩真的！”
“飞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强也慌了，“楼梯已经被堵死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烟雾开始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人咳嗽不止。火势蔓延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还有其他出路吗？”谢飞燕问道。
“天台！”阿强突然想起来，“天台上有一个简易的滑索，可以滑到对面的楼上！”
“那还等什么？走！”
几人立即冲出办公室，向楼上跑去。但是才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上来了！”阿强紧张地说道。
“小飞，跟紧我。”谢飞燕拉着弟弟的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暴的叫骂声：
“谢飞燕那个贱人肯定在楼上！兄弟们，谁抓到她，雷哥有重赏！”
“记住，要活的！雷哥说了，要她生不如死！”
听到这些话，谢飞燕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
“阿强，你带小飞先上天台。”她冷冷地说道，“我来断后。”
“飞姐，不行！人太多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了！”阿强急道。
“这是命令！”谢飞燕转身瞪了他一眼，“保护好小飞，这是你的任务！”
阿强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拉起谢飞的手：“走，我们上天台！”
“不！我不能丢下姐姐！”谢飞挣扎着想要回头。
“小飞，听话！”谢飞燕回头看了弟弟一眼，眼中满含不舍，“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她的话音刚落，楼梯口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的身影。
“在那里！谢飞燕在那里！”
枪声立即响起。
“砰！砰！砰！”
谢飞燕身手敏捷地躲在墙角，同时举枪回击。她的枪法极准，几乎是枪枪命中。
“啊！”
“妈的，这女人的枪法太准了！”
“小心！她有两把枪！”
混乱中，阿强拉着谢飞快速向楼上跑去。谢飞不停地回头，看着姐姐在楼梯口与敌人激战的身影。
终于到了天台。夜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天台的一角确实有一根粗大的钢索，连接着对面的大楼。
“小飞，你先过去！”阿强指着钢索说道。
“我不会！”谢飞看着那根在风中摇摆的钢索，腿都软了。
下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夹杂着女人的怒吼声和男人的惨叫声。显然，谢飞燕正在拼命厮杀。
“该死！”阿强急得满头大汗，“小飞，你必须过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正在向天台这边爬来。
“谢飞燕那个贱人呢？”
“应该在天台上！兄弟们，冲上去！”
阿强咬了咬牙，抱起谢飞就往钢索上放：“小飞，对不起了！”
“阿强，你疯了！我会掉下去的！”谢飞吓得脸都白了。
“不会的！抓紧钢索，慢慢滑过去！”阿强说着，自己也爬上了钢索，“我在你后面保护你！”
天台的门被踢开了，几个持枪的黑衣人冲了出来。
“在那里！他们想逃跑！”
“砰！砰！砰！”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打在钢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快点！”阿强推了谢飞一把。
谢飞只能硬着头皮抓紧钢索，在夜风中慢慢向对面滑去。下面就是十几层楼的高度，一旦失手就是粉身碎骨。
“砰！”
一颗子弹擦着谢飞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钻心的疼痛让他险些松手。
“小飞！坚持住！”阿强在后面大喊。
就在这时，天台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是谢飞燕！她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天台上，手里的枪指着那些黑衣人。
“飞姐！”阿强激动地喊道。
但谢飞燕的情况显然很不好。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左肩膀上有一个明显的弹孔，鲜血正在不停地往外涌。
“谢飞燕，你已经被包围了！”领头的黑衣人狞笑着说道，“雷哥说了，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就放过你那个弟弟。”
“放屁！”谢飞燕咬牙切齿，“雷虎那个混蛋的话能信吗？”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黑衣人举起了枪。
千钧一发之际，谢飞燕突然大喊一声：“小飞！记住姐姐的话！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枪声在夜空中爆裂，谢飞燕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两名黑衣人的胸膛。鲜血飞溅，两人应声倒地。
但是敌人的数量太多了。更多的黑衣人从楼梯口涌出，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向谢飞燕倾泻。
“姐姐！”钢索上的谢飞眼眶欲裂，看着谢飞燕在枪林弹雨中左躲右闪。
谢飞燕身形如鬼魅，但伤势让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一颗子弹擦过她的太阳穴，带起一片血花。另一颗击中了她的右腿，让她身体一个踉跄。
“妈的！打中了！”
“谢飞燕，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领头的黑衣人狰狞地笑着，举枪瞄准了谢飞燕的心脏位置。
就在这个瞬间，谢飞燕的目光与钢索上的谢飞对视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温柔，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个微笑。
“小飞…”她轻声说道，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姐姐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