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塑料布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苏衍醒得很早，怀里的钱被他压得有些皱，却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轻轻起身，怕吵醒苏晓，走到窗边，掀开塑料布往外看，巷口很安静，没有昨天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王秃子也没再来找麻烦。
他松了口气，把钱拿出来，分成两份，一份塞在贴身的口袋里，另一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用旧衣服盖好。这笔钱，一部分要给苏晓交康复费，一部分要用来搬家，剩下的，还要留着当生活费。
苏晓醒的时候，苏衍已经煮好了粥。“哥，今天我们要去医院吗？”苏晓一边喝粥，一边问，眼睛里带着期待——她盼着早点拆石膏，早点恢复正常。
“嗯，吃完早饭我们就去。”苏衍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就能知道什么时候能拆石膏了。”
苏晓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左胳膊的石膏小心翼翼地抬着，生怕碰到什么。苏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如果不是张磊，苏晓根本不用遭这份罪。
吃完早饭，苏衍背着苏晓下楼。三轮车还停在单元门口，他把苏晓放在车上，用绳子轻轻固定好，然后推着车往医院走。老城区到市三院要走四十分钟，路上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苏晓趴在苏衍的背上，小声说：“哥，你累不累？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累。”苏衍笑了笑，脚步没停，“你胳膊还没好，不能走路。”
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特殊制服的人——是序列管理局的巡逻队，他们腰间别着武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普通人都远远地避开，生怕惹上麻烦。苏衍也赶紧低下头，把苏晓往怀里护了护，加快了脚步。
到医院的时候，挂号处已经排起了长队。苏衍背着苏晓站在队尾，看着前面的人，心里有些发慌——他以前来医院，总是被护士冷嘲热讽，因为他是普通种，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
终于轮到他了，挂号的护士头也没抬：“挂什么科？”
“康复科，复查。”苏衍小声说。
护士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背上的苏晓，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普通种？康复科今天序列者优先，你们明天再来吧。”
苏衍的心沉了下去：“护士，我们已经预约好了，麻烦你通融一下。”
“预约？普通种的预约不算数。”护士嗤笑一声，“没看见后面等着的都是序列者家属吗？别在这耽误时间。”
后面的人也开始起哄：“就是，普通种凑什么热闹，赶紧走！”
苏晓把头埋在苏衍的背上，小声说：“哥，我们走吧，明天再来。”
“不行。”苏衍攥紧拳头，掌心的格子开始发烫，“今天必须复查，我妹妹的胳膊不能再拖了。”
他再次看向护士，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护士，我付得起医药费，请你给我们挂号。”
护士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普通种竟然敢跟她顶嘴。她刚要发作，苏衍忽然集中注意力在掌心的格子上，心里默念“空间折叠”。蓝光一闪，护士面前的挂号单忽然“嗖”地一下，飞到了他的手里。
护士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也安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苏衍。
苏衍拿着挂号单，对着护士笑了笑：“谢谢。”然后背着苏晓，转身就往康复科跑。
跑到康复科门口，苏衍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刚才也是急了，才敢在医院里使用能力，幸好没被序列管理局的人看到。
康复科的医生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和蔼。他给苏晓检查了胳膊，又看了看x光片，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比预期的好很多，再做两次康复训练，就能拆石膏了。”
苏衍心里一喜：“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康复训练的费用需要先交。”医生推了推眼镜，“一次三百，两次六百。”
苏衍的笑容僵住了。他身上只有九千六的工资，交了这六百，剩下的钱就不多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三百块，放在桌上：“医生，先交一次的。”
医生接过钱，给了他一张收据：“明天再来做第二次训练，到时候就能拆石膏了。”
苏衍小心翼翼地把收据收好，背着苏晓走出康复科。苏晓开心地说：“哥，我很快就能拆石膏了！”
“嗯。”苏衍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他知道，这三百块的医药费，对他来说，是多么来之不易。
走出医院的时候，苏衍看见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新的寻人启事，上面还是序列7的照片，但下面多了一行字：“如有知情者，提供线索可获得十万联邦币奖励，隐瞒者将追究责任。”
苏衍的心猛地一跳，赶紧背着苏晓离开。他知道，序列管理局已经加大了搜查力度，他必须尽快搬家，远离这里。
回到家，苏衍把苏晓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掌心的格子。他刚才在医院使用能力的时候，能感觉到格子里的能量消耗得比上次快，而且，他好像能隐约感觉到墨尘的意识在格子里波动，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集中注意力在格子上，脑子里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墨尘在一个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个和他掌心格子一样的蓝色格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对他说：“序列载体可以收纳多个能力，你是第一个成功的……”
画面一闪而过，苏衍的头又开始疼了。收纳多个能力？难道他掌心的格子，还能收纳其他序列者的能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苏衍的心一紧，难道是序列管理局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