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码头的晨雾带着水汽，氤氲在青石板路上。霍锦站在“和顺镖局”的牌匾下，看着秦管事将一块刻着“天机”二字的木牌钉在门侧。木牌是新做的，梨木材质，被匠人打磨得光滑温润，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从今往后，这就是天机阁在码头的总据点。”霍锦的指尖拂过木牌上的字迹，“告诉弟兄们，守好这里，就是守住我们的根基。”
秦管事躬身应道：“是，小姐。昨夜黑煞门的人没来闹事，码头商户们都说是天机阁的威慑起了作用，今早送来了不少米面，说是给弟兄们的谢礼。”
霍锦嘴角微扬。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商户们明白，天机阁不仅有雷霆手段，更能带来安稳。恐惧或许能让人屈服，但只有敬畏，才能长久。
“把谢礼分下去，”霍锦转身走向马车，“给张老汉留两袋米，告诉他，他儿子的药钱，天机阁包了。”
张老汉的独子得了肺痨，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不治之症，只能靠药材吊着命。昨日登记时，老汉抹着泪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活下去。
霍锦让云珠取了空间里的灵泉水，混在药汤里给他送去，今早听说气色好了不少。
“小姐仁心。”秦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原是影阁的外围弟子，见惯了尔虞我诈，从未想过一个七岁女童竟有如此胸怀。
马车驶离码头时，霍锦撩开车帘回望。朝阳已跃出江面，金色的光洒在忙碌的码头，商户们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搬运工的号子声也格外响亮。她忽然想起石默的话——影阁当年也曾想过守护一方安宁，可惜终究被权力腐蚀。
“小姐，我们现在回府吗？”云珠问道，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码头商户凑钱买的一支赤金步摇，说是感谢“天机阁阁主”的庇佑。
“先去外祖父那里。”霍锦将步摇放回锦盒，“昨日管家来说，外祖父今晨要去书院讲学，让我过去陪他吃早饭。”
柳府的晨露还挂在兰草叶上，霍锦刚走进垂花门，就见外祖父的贴身管家福伯候在廊下，见了她便笑着迎上来：“小姐可算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呢，说是有好东西给您看。”
“什么好东西？”霍锦接过福伯递来的暖炉，指尖瞬间暖和起来。
“老爷今早收到北疆送来的信，说是将军托人带了些稀罕物。”福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是些北疆的宝石，红得像血一样。”
霍锦的心微微一动。父亲姜战在北疆镇守，每年都会托人送些特产回来，却很少送宝石。难道是……
她加快脚步走进书房，柳老爷子正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封信，见她进来，便笑着招手：“囡囡过来，看看你父亲给你带了什么。”
书桌上摆着个紫檀木盒，打开的盒盖里铺着红绒布，几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静静躺着，色泽浓郁，在晨光下仿佛流动的血，正是北疆特有的“血玉髓”。
“这是……”霍锦的指尖轻轻触碰宝石，温润的触感下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能量——这是空间可以吞噬的玉石！
“你父亲说，这是苍狼族首领送给部落勇士的信物，他在一次战役中缴获的，听说对习武之人有益，便给你送来了。”柳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探究，“囡囡最近好像对这些玉石很感兴趣？前几日太子送的翡翠，你也宝贝得很。”
霍锦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孩童式的惊喜：“哇，好漂亮！比太子哥哥送的翡翠还好看！谢谢外祖父，谢谢父亲！”她拿起一颗血玉髓，凑到阳光下把玩，“这个能像翡翠一样，穿成手链吗？”
柳老爷子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这丫头，就知道玩。不过这血玉髓确实难得，让工匠给你打造成项链吧，配你的鹅黄斗篷正好。”
“谢谢外祖父！”霍锦甜甜地应着，将血玉髓放回盒中，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父亲送来的时机太巧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巧合？
“对了外祖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昨日我去码头玩，发现那里变干净了好多，商户们都说，来了个叫‘天机阁’的组织，把地痞流氓都赶走了呢。”
柳老爷子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皮微抬：“哦？有这等事？是什么样的组织，竟有这么大本事？”
“不知道呢，”霍锦摇摇头，语气天真，“听说是些江湖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可威风了！商户们都很怕他们，又很感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