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灾的第三天，遗迹里的烟味已经浓得呛人，火堆的火苗缩成了小小的一簇，最后一根干柴正在“噼啪”作响，火星落在满是毒蛾尸骸的地面上，瞬间就熄灭了。陶桃蹲在石台前，小心翼翼地把最后几颗野果分成四份——每颗都只有拇指大，表皮还沾着点淡绿的毒粉，是前两天冒险从遗迹外的灌木上摘的，现在已经成了仅存的食物。 “再没吃的，咱就得喝圣泉的泉水当饭了！”赵三瓢捏着小半颗野果，放进嘴里嚼了半天，连果核都咽了下去，“这虫灾到底啥时候停啊？外面全是毒蛾，连只鸟都看不见，想抓条鱼都没门！” 段峰靠在石门上，盯着火圈外的毒蛾——它们虽然没之前密集，却还在低空盘旋，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像永不停歇的噪音，偶尔有几只撞在火圈上，瞬间就被烧成黑灰，“再等下去不是办法，圣泉的泉水只能解渴，填不饱肚子。我和列娜出去找补给，你们俩在遗迹里守着，别让毒蛾进来。” “出去？外面还有变异毒蛾呢！上次那只比脸盆还大，你们俩出去，要是被蛾群围住，咋整？”赵三瓢立刻站起来，手里的果核都捏碎了，“要去也得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不行。”段峰摇头，指了指石门的裂缝，“遗迹需要人守，你和陶桃留下，万一我们引了蛾群回来，你们还能加固防御。列娜的眼睛能提前发现危险，跟我一起去最合适。”他看向列娜，列娜立刻点头，背上弓，又从箭囊里摸出两支缠了荧光苔藓的箭——白天虽然用不上荧光，却能在毒蛾密集的地方反光，方便瞄准。 陶桃没反驳，只是赶紧从背包里翻出两个粗布袋子，又掏出一小包草药：“袋子里装了湿苔藓，遇到毒蛾可以挥开，草药是‘避蛾草’，磨成粉撒在身上，能让毒蛾离远点。还有，野果要选红透的，有虫洞的别碰，可能有毒；如果看到‘竹虫’，可以抓，烤着吃蛋白质高，之前日志里写过，竹虫不怕毒粉。”她把袋子递给段峰和列娜，又叮嘱，“尽量别走太远，沿着火圈的方向找，有危险就射荧光箭，我们能看到。” “放心！”段峰接过袋子，挎在肩上，又把硫磺矛别在腰间，“我们速去速回，争取在天黑前回来。”列娜也冲赵三瓢和陶桃比了个“安全”的手语，两人拉开石门，快速钻了出去。 刚踏出火圈，一股混杂着毒粉和焦糊味的风就扑面而来。段峰赶紧把避蛾草粉撒在身上，粉末带着淡淡的苦味，果然，周围的毒蛾都往旁边躲了躲。列娜走在前面，远视眼扫过前方的雨林——地面上铺满了毒蛾的尸体，踩上去“咯吱”响，绿色的汁液沾在鞋底，像踩在融化的玻璃上，树干上还挂着没掉的虫翅，风一吹就“哗啦”响，像在招手。 “往东边走，那里有片野果林，之前侦查时见过。”列娜用手语比划，脚步轻得像猫，避开地上的虫尸和毒粉堆积的地方。段峰跟在后面，手里的硫磺矛时不时挥扫——有几只漏网的毒蛾想扑过来，都被矛尖挑飞，绿色的汁液溅在树干上，留下一个个淡绿的印子。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列娜立刻停下，伸手拦住段峰，手指指向左前方的灌木丛——一只变异毒蛾正趴在灌木上啃食野果，体型比上次见到的还大，翅膀展开有圆桌大，上面的荧光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触须像两根细铁丝，正微微颤动，似乎察觉到了动静。 “别出声。”段峰压低声音，慢慢抽出硫磺矛，列娜也悄悄搭弓，箭尖对准毒蛾的头部——这只毒蛾的翅膀上有个破洞，应该是之前被箭射过，现在警惕性更高，触须动得更快了。 突然，毒蛾猛地抬起头，翅膀“嗡”地扇动起来，一股带着毒粉的风朝着两人吹过来。段峰立刻用外套挡住脸，列娜的箭却已经射了出去——箭尖精准地穿透毒蛾的破洞，扎进它的身体里，绿色的汁液“唰”地喷出来，毒蛾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翅膀疯狂扇动，想扑过来攻击。 “快躲开！”段峰一把推开列娜，自己则举起硫磺矛，对着毒蛾的头部狠狠刺过去——矛尖扎进毒蛾的眼睛里，它的惨叫声瞬间拔高，翅膀抽搐着拍在地上，震得周围的灌木都在晃，很快就不动了，绿色的汁液顺着矛杆往下流，滴在地上冒起白烟。 “没事吧？”段峰扶起列娜，发现她的胳膊上沾了点荧光粉末，却没起水泡——避蛾草粉起作用了。列娜摇摇头，用手语比划：“刚才粉末飘进眼睛里，却能看清它的动作，好像……不怕干扰了。” 段峰愣了愣，才想起之前列娜射箭时，即使毒蛾的粉末飘过来，也没影响她的瞄准，“你的抗干扰能力变强了，这是好事。”他指了指前面的野果林，“快去找野果，别耽误时间。” 野果林里的野果比想象中多，红透的果子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灯笼。段峰负责采摘，列娜则在旁边警戒——她的远视眼能看清远处的毒蛾动向，只要有虫群靠近，就立刻提醒。陶桃说的“竹虫”也找到了，藏在竹子的节眼里，段峰用硫磺矛撬开竹节，里面的竹虫白白胖胖的，爬起来“蠕动”的样子有点恶心，却能当食物。 “够了吗？”段峰把野果和竹虫装满两个袋子，沉甸甸的，足够四人吃两顿。列娜点头，用手语比划：“西边有虫群过来了，得赶紧回去。” 两人立刻往回跑，刚跑出野果林，就看到远处的毒蛾群正往这边飞，像一片黑色的乌云。“快！它们追来了！”段峰加快脚步，列娜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射箭——有几只毒蛾飞得快，都被她精准击落，即使有荧光粉末飘过来，也没影响她的瞄准，箭箭都命中要害。 跑回火圈时，赵三瓢和陶桃已经在石门后等着了，看到两人回来，赶紧拉开门。段峰和列娜冲进去，立刻关上石门，外面的毒蛾撞在门上，“砰砰”响，却进不来。 “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当‘蛾点心’了！”赵三瓢抢过袋子，打开一看，兴奋地喊，“这么多野果！还有竹虫！今晚能开荤了！” 陶桃赶紧检查两人的身体，发现只有段峰的手上沾了点毒粉，赶紧用草药膏涂上去，“还好没起水泡，避蛾草粉管用了。”她看向列娜，“刚才在外面，是不是没受粉末影响？” 列娜点头，用手语比划：“粉末飘进眼睛里，也能看清目标，射箭没受影响，抗干扰能力好像提升了。” 段峰坐在火堆旁，看着袋子里的食物，松了口气：“至少这两天不用饿肚子了。等虫灾过去，咱们得再找更多的食物储备，秋季考验还没结束，后面说不定还有更难的。” 赵三瓢正拿着竹虫在火上烤，绿色的汁液滴在火里，冒起白烟，“管它后面有啥，先吃饱再说！这竹虫烤着还挺香，比我老家的烤蚕蛹还好吃！” 陶桃掏出笔记本，在火光下记录：“虫灾第三天，食物耗尽，段峰与列娜外出寻找补给；途中遭遇巨型变异毒蛾（翅膀直径约1.5米，带荧光毒粉），段峰用硫磺矛刺杀，列娜射箭配合，协作默契；成功采集红透野果及竹虫（可食用，高蛋白），带回遗迹缓解食物危机；列娜在荧光毒粉干扰下仍能精准射箭，抗干扰能力显着提升（适应表现）。” 她写完，抬头看向石门——外面的毒蛾还在撞门，“嗡嗡”声一直没停，可远处的雨林里，却传来一阵不同的声音，不是毒蛾的翅膀声，而是像石头摩擦的“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比毒蛾更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