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杉树林静得反常，连鸟叫都消失了，只有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段峰刚把最后一桶净化水搬进溶洞，就听见列娜突然“嘘”了一声——她的耳朵贴在岩壁上，眼神瞬间绷紧，用手语比划：“有脚步声，很多，往这边来。” 赵三瓢瞬间攥紧工兵铲，往洞口挪了两步，扒开野草往外看——晨雾里，十几个裹着兽皮的身影正往溶洞方向冲，为首的是巫祝玄姬，他手里握着一根半透明的晶体矛，矛身泛着冷绿的光，矛尖滴落的晶粉落在地上，草叶瞬间就变成青白色，硬得像玻璃。 “是雅利族！他们来报仇了！”赵三瓢喊着往后退，“那矛不对劲！沾到就结晶！” 段峰立刻把硫磺矛横在身前，目光扫过雅利族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类似的晶体武器，有矛有斧，武器碰撞时“咔嗒”响，每碰一下就有绿色粉末飘出来，落在地上形成细小的晶粒，像撒了一路碎冰。 “用矿石挡！”段峰突然想起之前辐射溪边的矿石能弹开晶粉，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块荧光矿石，举在身前，“赵三瓢，你也拿块矿石，掩护陶桃和列娜！” 赵三瓢立刻照做，抓过一块矿石挡在陶桃身前。果然，绿色粉末飘到矿石附近，就像碰到了无形的墙，“唰”地被弹开，落在地上的晶粒很快就化了。“有效！这矿石是‘防晶盾’啊！”赵三瓢兴奋地喊，举着矿石往前挪了两步，挡住更多粉末。 玄姬见粉末没用，突然举起晶体矛，尖着嗓子念起咒语——声音又细又尖，像指甲刮过石头，听得人头皮发麻，连耳朵里都嗡嗡响。就在这时，陶桃突然抱头蹲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喊着：“别念了！我的头要炸了！有声音往我脑子里钻！你们没听见吗？” 段峰和赵三瓢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只觉得咒语难听，却没别的感觉。“陶桃，你怎么了？”段峰刚想过去，玄姬突然举着晶体矛冲了过来，矛尖直戳他的胸口，绿色的粉末顺着矛身往下掉，落在地上的草叶瞬间结晶。 段峰侧身躲开，硫磺矛“铛”地架住晶体矛。两矛相撞的瞬间，绿色粉末“嘭”地炸开，段峰赶紧用胳膊护住脸——粉末沾到袖子上，布料瞬间变硬，像裹了层冰。“这矛太邪门了！”段峰骂了句，手腕用力一拧，硫磺矛的木柄顶着晶体矛的裂缝处，“列娜！射这里！” 列娜早就搭好弓，箭尖对准晶体矛的裂缝。“嗖”的一声，箭尖精准地扎进裂缝里，晶体矛“咔嚓”一声裂得更开，绿色粉末从裂缝里喷出来，玄姬躲闪不及，粉末沾到他的胳膊上，皮肤瞬间泛出青白色，晶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武器断了！快跑啊！”雅利族的族人看到玄姬的晶体矛裂了，又看到他胳膊开始结晶，顿时慌了，扔下手里的武器转身就往回跑，跑得比来时还快，连掉在地上的晶体斧都忘了捡。 玄姬想拦，却因为胳膊结晶，动作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溃散。段峰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玄姬的手腕，硫磺矛的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就戳穿你的喉咙！” 玄姬挣扎着，嘴里还在小声念着咒语，可声音已经没了之前的威力，反而让自己的晶层爬得更快。陶桃慢慢站起来，头痛缓解了点，她盯着玄姬，声音发颤：“刚才他念咒语时，我能听到一种奇怪的频率，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的，特别难受，像有虫子在爬。” “你能听到咒语的频率？”段峰愣了下，“我们怎么没感觉？” 陶桃摇摇头，手指揉着太阳穴：“我不知道……之前在仓库，我还能听到矿石堆松动的声音，你们都没听见。可能是最近听力变敏感了？” 赵三瓢走过来，用矿石碰了碰玄姬胳膊上的晶层，玄姬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来矿石不仅能挡粉末，还能让结晶疼啊！”他又拍了拍陶桃的肩膀，“行啊陶桃！你这耳朵现在比雷达还灵，以后有危险，你就是咱的‘预警器’！” 陶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又皱起眉：“他还在念咒语！声音很小，但我能听到！他好像在召唤什么东西！” 段峰立刻用布堵住玄姬的嘴，把他绑在溶洞里的石柱上：“别让他再念了！万一真召唤来变异体，麻烦就大了！” 赵三瓢蹲在玄姬面前，翻了翻他的兽皮口袋，掏出一块小小的晶体——晶体泛着淡绿的光，和晶体武器的颜色一样，表面刻着个模糊的漩涡符号，和湖底光柱里的漩涡、李威日记里的符号一模一样。“这是什么？”赵三瓢举起晶体，晶体在阳光下晃了晃，突然发出“嗡嗡”的低鸣，和湖底光柱的声音很像。 陶桃凑过来看，刚靠近晶体，就觉得脑子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清晰：“……湖心岛……门……开了……”她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这晶体在传递声音！和咒语的频率一样！” 段峰接过晶体，指尖碰到的瞬间，突然觉得肚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流——和喝辐射溪水、湖区净化水时的感觉一样。他皱了皱眉，把晶体放进铁盒里：“先把这东西收好，别让它再响了。” 没人注意到，玄姬被绑住的手腕上，也有个和晶体上一样的漩涡纹身，纹身正随着他的呼吸，慢慢泛着淡绿的光，像在和铁盒里的晶体呼应。而远处的湖区，湖底的光柱突然闪了一下，漩涡转得更快了，像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