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团建”的效果，比李梦瑶预期的还要好。
钱嬷嬷那块“顽石”虽然没立刻变成“海绵”，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油盐不进了。她默许了周嬷嬷在女官考核中全面推行新的绩效表格，甚至对李梦瑶提出的、关于优化公文传递流程的建议，也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反对，而是皱着眉说“容老奴想想”。
这就够了！只要肯“想想”，就是巨大的进步！
李梦瑶趁热打铁，不再提什么颠覆性的改革，而是围绕着“如何让工作更省力、更不出错”这个核心，不断抛出一些小的、具体的改进点。比如，设计统一的公文签收登记表，避免遗漏；建立简单的差事交接清单，明确责任……
这些小改动不伤筋动骨，却实实在在地提升了效率，减少了推诿。尚宫局底下那些原本也觉得新规矩麻烦的吏员和女官们，在用顺手之后，也渐渐尝到了甜头。至少，不用再为了一点小事跑断腿、磨破嘴，还说不清楚了。
潜移默化间，尚宫局的风气悄然改变。虽然离李梦瑶理想中的“现代化管理”还有很大距离，但至少不再是铁板一块，改革的种子算是真正播撒了下去。
“试点”初步成功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御前。
李梦瑶这次学乖了，没写长篇大论的报告，而是做了一份简洁明了的“尚宫局试点成果简报”，用数据和对比图表，清晰地展示了效率提升、差错率下降等关键指标。
报告送上去没多久，安公公就来了，这次带来的不是口谕，而是一本……账册？
“娘娘，”安公公将账册放在书案上，“皇上看了简报，说娘娘办事得力，试点有成。这本是皇庄今年上来的新账，皇上说……娘娘若有闲暇，可‘帮忙看看’，与往年旧账有何不同。”
李梦瑶看着那本崭新的账册，嘴角微微抽搐。
老板，您这“奖励”方式是不是有点太别致了？别人立功是升官发财，我立功是……获得更多查账的机会？这算哪门子奖励啊！这分明是加班通知！
她仿佛能看到皇帝在吩咐安公公时，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李嫔不是擅长这个吗？那就让她多看看。”
“臣妾……领旨。”李梦瑶有气无力地应下。还能怎么办？老板给的“锻炼机会”，含着泪也得接住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当她翻开那本皇庄新账时，职业习惯还是让她迅速进入了状态。这账目明显比内务府的清晰规范不少，但依然有些地方可以优化……她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在旁边空白处用炭笔写写画画起来。
除了皇帝这边“别致”的奖励，李梦瑶还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挖角”。
这日，司苑司的总管太监亲自跑来椒房殿，搓着手，陪着笑脸对李梦瑶说：“娘娘，您那个研习处真是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啊！我们司苑司那个小顺子，自从在您那儿学了本事回去，把花房打理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您看……能不能再拨两个像小顺子这样机灵的，到我们司苑司来？我们那儿正缺这样的人才呢！”
李梦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来抢人了？抢她“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
她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隐秘的骄傲。看来她这套“管理培训”还真有点市场！
她当然不会轻易放人，笑着敷衍了过去，只说研习处的学员都各有职司，需统筹安排。
没想到，司苑司这边刚走，御膳房的何太监也腆着脸来了，目标直指“学霸”小禄子，说御膳房正需要这样精通数算、做事条理的人才来管账……
接连几家都来“求人才”，李梦瑶是既高兴又头疼。高兴的是自己的心血得到了认可，头疼的是，她这研习处都快成了后宫的人才输送中心了，她自己手头也缺人啊！
看来，是时候扩大招生规模，搞个“二期班”了？顺便……是不是可以考虑引入个“定向培养”或者“人才租赁”机制？给各司处输送人才的同时，也能给研习处创收点“培训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梦瑶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这思维，是不是越来越像“职业校长”了？都开始考虑“创收”了！
她把这个想法记在了小本本上，准备下次跟皇帝“汇报工作”时，顺便提一嘴。万一老板觉得可行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皇庄这本新账“帮忙看看”完。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炭笔，对着账册上一处记载模糊的“杂项开支”皱起了眉头。
这“合伙人”当的，真是操着cEo的心，干着审计员的活，还得兼职职业校长……工资（赏赐）虽然丰厚，但这工作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点？
她抬头望了望乾清宫的方向，心里默默吐槽：老板，您这“共勉”，不会是打算把我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