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晴垂眸听完后，立即起身转向端木念与宋清薇：“念姐，宋副总，那边出了一点小状况，我先失陪一下。”
话音刚落，从舞台方向走来的女孩突然身形一踉跄，失手搂住了文暖晴，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端木念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气血上涌，下意识地站起身，却在犹豫片刻后又缓缓坐下。
文暖晴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轻轻拉开女孩的手，与她保持适当距离。
不久后，一位身材高大、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士走来，文暖晴见状，亲切地对他说道：“宁总，我看莉莉身体不舒服，今晚她的演出安排就取消吧，让她先回去休息，麻烦你派人送她一程。”
现场爵士乐的鼓点正密集响起，嘈杂的音乐声裹着客人的谈笑声漫过，两人不得不凑近彼此，额头几乎相抵，又快速耳语了几句 。
很快，舞台侧方的灯光突然暗了又亮，台上的驻唱歌手换成了文暖晴。
她接过递来的话筒，指尖轻捏话筒架，待前奏旋律奏响时，才缓缓抬眼，看向台下涌动的人群，开口唱道：“嘿！对面那个女人，现在夜已很深…… 我们爱都爱了还怕什么，爱着爱着过完余生……”
她的眼神慵懒地扫过全场，耳饰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随动作闪烁，富有磁性的嗓音裹着几分沙哑，像羽毛轻轻挠过人心。
原本嘈杂的酒吧渐渐安静下来，客人纷纷停下交谈，目光尽数聚焦在舞台中央 —— 有人迅速举起手机，屏幕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有人跟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指尖还在桌面打着节拍。
“再来一首！”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台下的起哄与尖叫瞬间炸开，口哨声、掌声裹挟着欢呼声涌向舞台。
文暖晴刚弯唇想回应，舞台后方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滚动的点播列表里，《真的没喝多》几个字被点亮标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她眼底的慵懒褪去几分，换成鲜活的笑意，调整了握话筒的姿势，等欢快的前奏响起，便跟着节奏开口：“Sorry 昨天拼了卡座现在我才起，前天见面的女孩都说我有个好身体，过了那么久我才知道酒精是我生命……”
明快的节奏瞬间点燃全场，原本静坐的客人纷纷起身，跟着旋律摆动身体，有人甚至举着酒杯凑到一起，跟着歌词大声合唱。
歌声携着鼓点钻进酒吧的每个角落，吸引着一个又一个孤独的灵魂。
正如人们常说的：“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闪烁的灯光在每个人脸上流转，人们卸下白天的伪装，疲惫的脸上藏着各自的心事，却无人可说。
指针悄悄滑向午夜，文暖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一直静坐在卡座的端木念忽然站起身，快步走上前，轻声问道：“暖晴，你怎么回去？”
“我开车过来的。” 文暖晴回答道。
不远处突然传来带着醉意的嘟囔声。端木念转头看去，宋清薇正歪靠在座位上，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鸡尾酒。
端木念对着一旁的宋清薇，说道：“我先回家了，需要我帮你叫代驾吗？”
什么？” 宋清薇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音量却陡然提高，引得周围几个客人看了过来。
“这么早就回家？你们到底有没有夜生活啊，怪不得一直单身！” 宋清薇带着醉意抱怨道。
端木念不愿与醉酒的宋清薇争执，拉起文暖晴的手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她才侧过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说：“我是坐清薇的车来的，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
“当然可以。” 文暖晴的回答落得干脆。
两人并肩走到停车场的车旁，文暖晴先一步绕到副驾那边，替端木念拉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副驾，才绕着车头往驾驶座走。
上车后引擎启动的瞬间，仪表盘的光柔和地照亮车内。
“星河湾小高层三栋”，当端木念报出住址时，文暖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了端木念一眼。
她了然道，“咱们那小区挺特别的，是混搭户型，既有我住的那种高层住宅，也有你住的密度较低的小高层，念姐你都没告诉过我，咱们竟然住的这么近。”
两家距离算不上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系好安全带。” 文暖晴低声提醒道。
此时的端木念正接听电话，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伸去够安全带，可腿上放着的包恰好挡住卡扣位置，手指几次勾着安全带，都没能顺利对准锁扣。
眼看她皱了皱眉，准备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文暖晴的目光扫过她的动作，随即放缓车速，左手稳稳握住方向盘，右手越过中控台伸过去，指尖轻轻拉住悬着的安全带，手腕微转调整角度，精准地将卡扣送进锁扣，“咔嗒” 一声轻响后，才收回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文暖晴神情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反倒是端木念，握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愣了愣。
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文暖晴稳稳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心中暗自感叹：“暖晴单手打方向盘的样子真帅，刚才那一下，简直帅到我了。”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一丝莫名的不悦取代 ， 她的动作如此熟练，莫非以前也这样帮别人系过安全带？
这个想法让端木念悄悄蹙了蹙眉，连带着看向前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
一路上，文暖晴专注地驾驶着车辆，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变换，又迅速被抛在身后。
路灯透过车窗，在端木念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文暖晴从余光中看到，端木念正将手支在车窗边缘，侧着脑袋看着自己。
“胳膊疼吗？”
“什么？” 文暖晴正留意着前方路况，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我是问你纹身的时候，胳膊会不会疼？”
端木念连忙解释，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前阵子见你时还没有纹身，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偷偷纹的？”
“念姐，你说的是这个啊！” 文暖晴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可疼了，我都疼哭了。”
“真的吗？”端木念瞬间急了，完全没察觉文暖晴语气里的玩笑意味。
端木念此刻太想看清文暖晴的表情，在座位上大幅度探过身去。
见她如此焦急，文暖晴不忍再逗她，连忙坦白：“念姐，我这是纹身贴，不是真的纹身，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这是用植物提取的染料做的，最快七天就能洗掉，一点都不疼。”
得知真相后，端木念懊恼不已，刚才她的反应太过明显，肯定把自己的心思全暴露了。她瘪了瘪嘴，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耳尖却还泛着热。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真的累了，端木念在快到小区时，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