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轻响，像冰面裂开细缝，却在张天石丹田深处掀起惊涛。
原本淤塞的经脉突然通了，滞涩了三年的灵力像被解冻的溪流，顺着林婉儿引导的方向奔涌，从丹田散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透着股暖洋洋的麻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竟隐隐泛着淡白色的灵光——这是炼气四层才有的征兆！
“突破了？我真的突破了？”张天石声音发颤，抬手按在丹田，能清晰摸到灵力流转的轨迹，不再是从前那滩死水似的模样。他卡炼气三层三年，药浴、苦修、甚至偷摸去长白山采过灵草，怎么都没用，如今被林婉儿一引，竟这么容易就破了境？
“这就是阴阳诀的厉害。”林婉儿收回按在他丹田上的手，指尖也沾了层薄光，她轻轻呼气，胸口微微起伏，眼底的紫光亮了几分，“你前世修炼的是阳刚功法，我修的是狐族阴柔灵力，阴阳相济本就事半功倍，再加上你残魂被唤醒，灵力通道通了，突破自然水到渠成。”
话音未落，林婉儿突然抬手，一缕淡蓝色的狐火再次燃起，这次的火焰比刚才更盛，像朵小小的莲花，在她掌心静静燃烧。张天石盯着那狐火，突然发现自己竟能“看”到火焰里流动的灵气——丝丝缕缕的蓝色灵力缠在火芯上，像棉线似的绕着圈。
“这是紫瞳术的入门效果——望气。”林婉儿见他眼神发直，笑着解释，“刚才我已经把紫瞳术的基础法门渡到你识海里了，你试着集中精神，盯着桌上的烛台看看。”
张天石赶紧照做，闭上眼睛凝神，识海里果然浮着一段晦涩的口诀，他默念两遍，再睁开眼时，瞳孔边缘竟也泛了点淡紫。他看向桌角的青铜烛台，瞬间有了新发现：烛台表面蒙着层极淡的灰色气团，而烛台底部，却藏着一丝微弱的金色灵光。
“那灰色是铜锈的死气，金色是青铜本身的灵气。”林婉儿适时开口，“紫瞳术初期能辨灵气、死气，往后修为深了，还能看穿功法破绽、阵法节点，甚至能在幻境里保持清醒——对你以后保命、寻宝都有用。”
张天石越听越心惊，这哪是什么普通术法，简直是修仙界的“透视眼”！他试着再看林婉儿，却见她周身绕着层淡淡的粉色灵气，灵气深处，似乎有五条毛茸茸的影子在轻轻晃动，只是看得不真切。
“别盯着我看啦。”林婉儿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背，“你刚突破，灵力还不稳，我再帮你巩固下境界，顺便……我也该突破了。”
她重新靠近张天石，双手分别按在他的丹田和后心，粉色灵气顺着掌心涌入，与他体内的阳刚灵力缠在一起，像两股绳子拧成了一股。张天石只觉得丹田越来越暖，灵力在经脉里走得更顺，甚至开始主动冲击炼气四层的屏障——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林婉儿这边，随着两人灵力交融，她周身的粉色灵气越来越浓，五条狐尾的虚影在她身后渐渐清晰，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空气，带起一阵淡淡的梅香。突然，她闷哼一声，周身灵气猛地炸开，烛火被震得晃了晃，再定睛时，她眼底的紫光更亮，身上的气息也沉稳了许多。
“筑基初期了。”林婉儿松开手，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带着点疲惫，却笑得很开心，“没想到跟你双修效果这么好，我卡在炼气巅峰半个月，竟这么容易就破了筑基。”
张天石这才反应过来，阴阳诀是“双修”功法，他突破的同时，林婉儿也能受益！他看着林婉儿身后渐渐隐去的狐尾虚影，突然想起刚才的画面，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你是五尾灵狐？那狐尾越多，修为越强吗？”
“嗯。”林婉儿点头，指尖划过鬓角，“狐族以尾论修为，一尾炼气，三尾筑基，五尾金丹，七尾化婴，九尾就能到神狐境——我前世就是五尾金丹，可惜千年转世，修为得重新练起。”
张天石听得心头一动，五尾对应金丹，那林婉儿现在筑基初期，就能轻松帮他突破，要是她恢复到五尾金丹，岂不是能帮他走得更远？他又想起前世被暗算的事，忍不住问：“那你知道，前世是谁暗算我的吗？”
林婉儿脸上的笑容淡了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渡劫时遭了埋伏，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你残魂转世后，很多记忆都散了，得等你修为再高些，找回更多记忆碎片，才能知道真相。”
她见张天石情绪低落，又赶紧补充：“不过你别急，有我帮你，再加上紫瞳术和阴阳诀，你肯定能比前世更快修炼成仙，到时候不管是谁暗算你，咱们都能找他算账！”
张天石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是啊，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他刚突破炼气四层，林婉儿也到了筑基初期，以后的路还长，只要两人一起努力，总有查清真相的一天。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窗外：“现在都快后半夜了，明天一早还要给林叔请安，咱们是不是该……”
话没说完，就被林婉儿打断：“急什么，你刚突破，得再巩固下灵力，我再教你个小技巧——用紫瞳术看人的修为。”她指了指门外，“你猜猜，守在院外的林家护卫，修为是多少？”
张天石赶紧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用紫瞳术往外看。院外站着两个穿黑衣的护卫，左边那个周身绕着淡白色灵气，灵气比他刚突破时还弱些；右边那个的灵气则浓些，隐隐有要凝结成雾的趋势。
“左边的是炼气三层，右边的是炼气五层？”张天石试探着问。
“没错。”林婉儿走过来，跟他一起靠在门边，“以后遇到陌生人，先用紫瞳术看对方修为，能避不少麻烦——比如明天可能会来找茬的王家，他家的长子就是炼气五层，你现在刚到炼气四层，硬碰硬可能打不过，但用紫瞳术找他的破绽，未必没有胜算。”
“王家要来找茬？”张天石一愣，他今天成婚，王家也派人来了，没看出有找茬的意思啊。
“王家一直想跟林家抢长洲村后的灵草坡，之前因为林叔的面子没敢动手，现在你成了林家女婿，他们肯定会来试探你的底细。”林婉儿说得笃定，“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还是个‘废柴’，以后林家的麻烦只会更多。”
张天石攥紧了拳头，心里突然有了股底气。以前他怕王家，是因为自己修为低，护不住林家；现在他突破了炼气四层，还会紫瞳术和阴阳诀，就算王家来试探，他也未必会输。
“放心，明天我不会给林家丢脸的。”张天石转头看向林婉儿，眼底满是坚定。
林婉儿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才像我等了千年的夫君嘛。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盘膝打坐巩固境界，我守着你，有动静我会叫醒你。”
张天石点点头，走到床边盘膝坐下，按照阴阳诀的口诀运转灵力。丹田的灵力越来越稳，经脉也越来越通畅，他闭着眼，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原来修仙这条路，也没那么难走，尤其是身边，还有个等了他千年的狐妖婆娘陪着。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撒了层碎银。烛火渐渐弱了下去，却映得屋里的暖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