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段确实过于激烈。”
古珈这样的狠人也不得不承认，雄的手段过于残暴。
这几乎等同于：为了让你学会坚强和独立，所以我要杀光你的亲人，迫使你在无依无靠的环境里艰难求存，活下来你会变得更强大，活不下来，你就被淘汰。
这种方式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难以叫人接受。
“不过嘛，我倒认为这恰恰是雄伟大的地方。”
法无厌也是个极端的人，他能理解雄的行为：“为了让人类这个群体壮大，雄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是人类对他的敬重。”
古珈神色逐渐冷峻：“你的意思是，陛下融合了三符文之后，也会变成雄这样的人？”
“不知道……我刚刚也说了，雄的故事不是历史，而是神话。”
法无厌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话说，你为什么不去找木泽问问呢？他过去可是中心文明大贵族，肯定知道许多秘史。”
中心人类进入大封闭时代后，文明形态发生了倒退，其中一个变化，就是贵族门阀的崛起。
大贵族不仅垄断了符文，也垄断了知识，让平民百姓再无出头之日。
历史作为一种思想武器，自然也被贵族掌控了，平民只能学习被贵族们认为有利于统治的历史，以及被篡改的历史。
那些复杂的历史真相，都存放在贵族们的私人图书馆里。
“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古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走出房间，向着通天塔的顶楼走去。
……
云宥已经收到了木泽的消息，随即遵守诺言，释放黯神。
“再会了。”
“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后会有期，陛下。”
黯神向云宥鞠躬致意。
随后，地狱传送门打开，黯神走了进去，重获自由。
古珈看着黯神离去，随即走到云宥面前，拜倒下来。
“拜见陛下！”
“起来吧，这些天辛苦了，回去休个假，放松放松。”
云宥揉了揉手腕，地狱的事情彻底结束了，他也要回太京星了。
“谢陛下挂念，臣……臣有一事要向陛下禀报。”
“说。”
“融合三符文之事，还请陛下慎重。”
古珈随后将人类之主雄的故事说予云宥。
“这个故事我知道，符文上就记录着他的事。”
云宥笑了笑：“你听到的是被历史加工过的版本，实际情况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臣明白了。”
古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同样，云宥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去收拾收拾，然后就启程，在地狱里待了快一年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是，臣告退。”
古珈走后，云宥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回到太京星之后，云宥并没有立刻召见木泽，而是联系了监察官王劫。
“这些日子你对木泽的调查有定论了吗？”
“启禀陛下，仅凭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木泽对陛下是忠诚的。”
王劫如实说道：“但是，臣发现他有许多针对人类之主三符文的秘密研究，具体研究结果，臣不得而知。”
“继续保持调查，必要时候，我允许你采取特殊手段。”
“微臣遵旨。”
通讯切断，云宥陷入了沉默的思考。
三符文的融合，必然有蹊跷。
木泽肯定不是要害死他，而是另有图谋。
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影响他的思维？控制他的意识？让他变成傀儡？
“如果他真有这样的企图，为什么之前不做呢？”
“陛下，木泽求见。”
云夕提醒道：“他已经在行宫门外等了三个小时了。”
“让他进来吧。”
云宥索性和木泽来个“当面对质”，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木泽随即来到大殿，拜倒行礼：“拜见陛下！恭喜陛下，三符文终于集齐，您将彻底掌握人类之主的力量！”
云宥冷声质问道：“是我掌握人类之主的力量，还是人类之主的力量掌握我？”
木泽冷静地答道：“自然是您掌握力量。”
“有人向我举报，说三符文的融合有古怪，你作何解释？”
“陛下，您已经融合了两枚符文，至于实现三位一体之后，会发生什么，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木泽对此早有预料：“有人说三位一体实现后，融合符文的人会被人类之主的意识夺舍，这实在是荒谬，他们不懂符文，更不懂什么是人类之主。”
“符文确实会对意识产生影响，这点我不是没有体会。”
云宥很清楚地知道，融合了符文之后，他的许多喜好、习惯都变了。
只不过改变的方式是潜移默化的。
“陛下，这不是符文的作用，而是自然规律。”
木泽解释道：“凡人与神明对同一事物的看法是不一样，当您拥有了力量之后，您的观念自然会与过往不同，这不是符文的作用，而是一种更加深刻的规律。”
饥寒交迫的人，他考虑的是吃饱穿暖。
手握大权的人，他考虑的是治国理政。
云宥没有说话，显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木泽的话。
木泽继续说道：“陛下在江城的时候，您每天最在意的事情，并不是帝国，而是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如今的您还会在乎那些吗？”
“当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不是外力改变了您的观念，而是您自己改变了自己的观念！”
云宥站起身来，一抬手，心灵符文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强烈的悸动在云宥的心头回荡，心灵符文、塑造符文和湮灭符文都在欢腾，渴望着达成三位一体。
“正如我当初用云夕破除了你软禁我的阴谋那样。”
“这一次，我仍然留有后手。”
云宥握着心灵符文，冷眼看向木泽：“如果你真有阴谋，说出来，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可以宽恕你，如若事后败露……”
“陛下，臣若有暗害陛下之心，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