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位于蓝月家族的府邸,这里永远笼罩在一种静谧的奢华的环境。
能量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长餐桌上精致的银器与新鲜的浆果,空气中弥漫着精灵族特有的花蜜酒香气。
身为家族族长的米洛斯?蓝月,正优雅地用银叉挑起一块烤鹿肉,动作从容不迫,仿佛眼前的晚餐不是果腹之物,而是一场需要精心对待的仪式。
餐桌的另一端,希特雅端坐着,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她面前的餐盘里,食物依旧冒着热气,可她连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近期围绕她的种种流言蜚语,想必早已传入蓝月家族族长的耳中。此刻,坐在这位姐姐面前,她的内心已然凉了大半。
米洛斯终于放下了银叉,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目光淡淡地落在希特雅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怎么了?小妹,如今我们蓝月家的晚餐,都不适合你的胃口了吗?”
希特雅的心猛然一震,急忙抬起头,眼神慌乱地辩解道。
“不是的,姐姐,我……我只是不太饿。”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最近宫里事务繁杂,可能是累着了。”
“宫里的事情?” 米洛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怎么听说,你最近更忙的是‘宫外的事情’?”
“迷雾酒馆的年轻精灵,红叶贵族的宴会,还有那位刚从与那两个小伙子在森林打猎…… 你的‘忙碌’,可真是让整个精灵帝国都开了眼界。”
米洛斯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希特雅心上。
“姐姐!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只是…… 只是觉得宫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而已!那些贵族公子不过是偶遇,根本没有他们传的那么不堪!”
“偶遇?” 米洛斯的声音陡然转冷,“整个精灵城都在说,蓝月家族的女儿,摄政王安晓尔的王妃,整天流连酒馆,与陌生男子饮酒作乐。”
“你是要把王妃的体面抛得一干二净吗?还是你觉得,这些所谓的‘偶遇’能解释的通?”
希特雅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委屈与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讨厌那个不懂情怀的笨蛋!我故意这样做去激怒他的,谁要他不懂珍惜我!”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什么摄政王,整天就知道朝政、军队、贸易!他眼里只有精灵帝国的繁荣,从来没有我!”
“那个宫殿大得像个囚笼,就连房间空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守在那里,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我想要的是有人陪我看月光,听我讲森林里的故事,而不是每天对着一堆批改文件!他给不了我爱情,还不许我自己找点乐子吗?”
米洛斯冷冷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才缓缓开口:“好了!这些都是你的借口。身为摄政王的王妃,就理应有王妃的样子。”
“你以为你嫁的是一个普通的精灵贵族吗?你嫁的是蓝月家族的荣耀,是精灵帝国的未来与希望。”
“怎能让你如此儿戏!看看你这种德性,只会让整个精灵帝国蒙羞,让我们蓝月家族成为笑柄!”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希特雅尖声反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洛佩兹.罗兰那些事情…… 难道就光彩吗?凭什么你可以随心所欲,我就必须被困在那个冷冰冰的宫殿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餐厅内回荡,米洛斯不知何时来到希特雅面前,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我的事情,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好吧......你既然厌倦被王妃的称呼束缚,我可以让你 —— 自由。”
“自由” 两个字,米洛斯咬得极重,就像是在宣判死刑一样。
希特雅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充满全身。
她太清楚这位姐姐的手段了,米洛斯是蓝月家族的族长,为了家族名声,什么都做得出来。
姐姐手下的暗刃部队,干起这些 “脏活” 来向来得心应手。
当年为了让安晓尔顺利成为摄政王,暗刃部队清除了多少反对者,希特雅虽未亲眼所见,却也有所耳闻。
“姐姐,我知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希特雅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我会好好回去做我的王妃,我保证不会再做出这些事情了,求你放过我吧……”
米洛斯深深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怜悯,或许只是权衡利弊后的妥协:“好吧。毕竟......你还是我的小妹。”
她转过身,重新坐回餐桌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说:“与你有关系的那些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往后在宫里,安分守己地待着,做好王妃该做的事情。若是再传出一丝丝不好的传闻……”
米洛斯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已经足够清晰。
“身为蓝月家族的人,就要有牺牲的觉悟。我看你其实也没有牺牲多大,只是区区自由而已。比起家族的兴衰,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希特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不敢反驳,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眼泪浸湿地毯。
片刻后,米洛斯对门外喊道:“管家,送王妃回宫殿。”
管家应声而入,躬身示意希特雅起身。希特雅被管家扶着站起来,双腿还在发软。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米洛斯一眼。
马车缓缓驶入宫殿,穿过空旷的广场,直至到了长长的楼梯,管家恭敬地打开车门:“王妃,到了。”
希特雅走下车,看着长长的楼梯,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锁死的未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进寝宫内。
宫殿大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房间还是空荡荡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清冷得让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