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傍晚，霓虹在积水里晕成破碎的光斑。李薇刚结束汪氏集团的高管会议，踩着细高跟穿过写字楼广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转身时，之间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位穿藏青色布衫的老人正瘫坐在雨洼里，灰白头发黏在泛青的额头上，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老人家，您没事吧？” 李薇疾步上前，蹲下身，香奈儿套装下摆立刻洇上泥渍。老人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她手腕：“好心的姑娘，救救我... 我这老腰怕是断了...”
很快，围观人群瞬间围拢，手机镜头闪烁如夏夜流萤。
“老人家，你先别乱动，我马上叫救护车。” 李薇打算从包里摸出手机，不料，手却被老人攥得更紧。
“别碰我！” 老人突然尖叫，枯瘦的手指着李薇鼻尖，浑浊眼珠里闪过一丝阴鸷，“就是你这个姑娘，刚刚开着豪车把我撞飞的！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叫救护车，我看你就是想毁灭证据？”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几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往前挤了挤。
李薇浑身发冷：“老人家，我今天根本没开车......”
“大家都听见了！” 老人突然提高嗓门，布满老年斑的手在空中乱挥，“她承认撞人了！就是这个穿名牌的女老板，撞倒我就想跑！”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现在有钱人真没良心”“赶紧报警抓她” 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我真的没......” 李薇话没说完，老人突然开始捶打自己腰部，凄厉的哀嚎震得人耳膜发疼：“我的腰啊！我的腿啊！我这条老命要交待在这儿了！老天爷啊，快来评评理啊！” 老人一边哭喊，一边有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配合着扭曲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疼到了极点。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中年妇女，一把拽住李薇胳膊：“你这个姑娘，撞了人就想跑？走！跟我们去派出所！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好过！” 中年妇女眼眶通红，演技十足，可攥着李薇的手却干燥得没有一丝颤抖。
“报警！报警！”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挤进圈内，掏出皱巴巴的工作证晃了晃：“我是记者，大家都别散开，要记录全过程！”
中年男人将工作证在众人眼前晃得哗哗作响，镜头怼到李薇苍白的脸上：“各位市民朋友！我们栏目组接到匿名爆料，说汪氏集团高管在街头肇事逃逸，没想到却被我亲眼撞见！” 他突然转身指向老人扭曲的面容，“看看这可怜的老人，满头大汗，这痛苦的表情！老人家怕是等不到救护车了！”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大妈红着眼眶往前挤：“太过分了！必须让这个肇事者付出代价！”
男人趁机把话筒塞到李薇嘴边：“李副总裁，您对撞人不认账这件事，有什么要辩解的？汪氏集团是不是打算用钱压下这件事？”
“我根本没开车！” 李薇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路灯杆，“这里有监控，调出来就清楚了！”
“监控？” 男人突然冷笑，掏出手机划开一段空白视频，“巧了，刚刚有热心市民发给我，说这片区域的监控设备正在检修。李总，您可真会挑地方啊？”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愤怒的嘘声，有人甚至开始往李薇脚下扔矿泉水瓶。
“大家冷静！” 李薇举起颤抖的手，“我可以提供打车记录，还有公司同事能证明......”
“证据？” 男人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里面印着 “真相追踪” 的文化衫，“三年前汪氏集团污染案，多少证据消失得干干净净！今天这位老人无依无靠，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连夜销毁证据？” 他猛地转身抱住老人，“大爷您别怕，全城市民给您做主！”
老人呜咽着抓住他衣角：“记者同志，我就想讨个公道啊......” 这番表演让人群彻底失控，有人高喊 “去汪氏集团总部讨说法”，有人开始拍摄李薇的工牌发朋友圈。男人偷偷瞥向远处路口的黑色轿车，车窗后董震山正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他嘴角明明灭灭。
人群中有热心的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中，老人被抬上担架时依然在高声哀嚎，手指着李薇大骂道：“就是这个女的！她倒车撞到我...”
李薇浑身发冷，看着手机里行车记录仪的空白画面 —— 今早她的车送去检修，是打车来的公司。李薇咬牙打了报警电话，随后又打电话给我大致讲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手机 “嘟” 的一声挂断，我握着发烫的机身原地打转，后颈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衣领。“系统！立刻调取李薇出事路段的监控！” 我在识海中对着系统低吼。
蓝光从识海中骤然升腾，全息投影中浮现出系统冰冷的机械面容：“检测到格刀集团旗下暗网组织‘夜枭’，于 17:23 分入侵监控系统，已删除李薇出事路段近三小时内的所有影像数据。”
“果然是董震山！” 我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水杯里的咖啡泼溅而出，“他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
识海里的系统微微倾斜头部，数据流在它周身流转：“根据分析，对方通过电磁脉冲装置干扰硬件，同步植入蠕虫病毒进行数据擦除。”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没有办法恢复？”
“权限已开放。” 系统伸出泛着蓝光的手掌，无数代码如银河倾泻，“本系统已建立独立镜像服务器，所有被篡改数据均有备份。是否启动影像还原程序？”
“立刻！马上！” 我几乎贴到全息投影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随着识海里齿轮转动的虚拟音效，灰白色的监控画面在空气中逐渐成型 —— 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将黑色仪器贴在监控摄像头上，老人则在十分钟前就鬼鬼祟祟地在广场徘徊。
“证据确凿！” 我扯松领带，突然想起什么，“系统，现在你能定位那个篡改监控的人吗？”
“已锁定信号源。” 系统的瞳孔闪过红光，“对方位于格刀集团地下三层的数据中心，是否启动追踪程序？”
我盯着画面里老人狰狞的笑脸，冷笑出声：“不急，先让董震山以为自己得逞了...... 把这些影像加密传给李薇的律师，顺便在暗网散布点‘监控彻底损毁’的假消息。” 看着系统执行指令的蓝光，我摩挲着下巴，“该让这位格刀集团董总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急诊室走廊，鸭舌帽男人拦住她去路：“李总，我是《民生直击》栏目组的，听说您肇事逃逸？” 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压低声音：“董总有句话 ——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薇攥紧发烫的手机，屏幕上跳出十几条热搜，# 汪氏高管肇事逃逸 #的词条正在疯涨。
李薇垂眸看着热搜词条下 “开除女魔头”“汪氏必须倒闭” 的评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抬起头时，眼底淬着冰：“董震山就这点手段？用个冒牌记者，买几条水军热搜？”
鸭舌帽男人脸上的假笑僵住半秒，闪光灯突然频闪，将他脸上的疤痕照得青红交错：“李总倒是聪明，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 他故意凑近，浓重的烟味喷在李薇脸上，“现在全市人民都盯着你，只要我发条视频说‘伤者情况危急’，明天汪氏股票能跌穿地板。”
“威胁我？” 李薇突然扯开被攥皱的袖口，露出腕间淡青色的勒痕，“你以为用舆论就能让我低头？” 她将手机怼到男人面前，屏幕上是老人碰瓷前与中年妇女勾肩搭背的偷拍照，“你们演得不错，可惜忘了巷子里还有个热心店主。”
男人脸色骤变，喉结上下滚动：“你...... 你怎么......”
“怎么拿到的证据？” 李薇冷笑，从包里抽出牛皮纸袋甩在地上，照片哗啦啦散开，有男人篡改监控的背影，还有董震山在会所的监控截图，“董震山大概没想到，他安插在汪氏的眼线，早就被我反策反了。”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警笛声，男人瞳孔猛地收缩。李薇整理好衣领，俯身捡起照片：“代我向董总问好 —— 告诉他，下盘棋，该我走了。”
深夜的私人会所，董震山转动着翡翠扳指，看着监控画面里老人数钱时扭曲的笑脸。“那个老东西，讹人倒是把好手。” 他对着手机冷笑：“告诉记者，明早加把火，再让水军把汪氏的股价压一压。” 窗外暴雨倾盆，将他的笑声撕成碎片。
话音未落，董震山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助理发来的消息不断弹出：# 汪氏肇事真相 #词条登顶热搜，附带完整监控录像；格刀集团股价开盘即暴跌 15%；网络大 V 集体转发李薇公布的碰瓷团伙录音。翡翠扳指 “啪” 地摔在大理石桌面，碎成两半。
“不可能！监控明明已经......” 董震山揪住下属衣领，却在瞥见电视新闻里自己在会所的模糊身影时，瞳孔猛地收缩。画面里，他正对着电话狞笑：“让水军把汪氏的股价压一压。”
与此同时，我和李薇站在汪氏集团顶楼，俯瞰着楼下举着 “还李薇清白” 横幅的人群。李薇将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上面是格刀集团核心数据被黑的实时画面：“董事长，这次多亏了你帮忙，你果然厉害，不仅还原了监控，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董震山偷税漏税的证据。”
我转动着红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悦耳：“别忘了，董震山安插的眼线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内部消息。” 突然，识海中的系统出现了，还发来新消息：“检测到格刀集团残余势力正在集结，目标疑似汪氏总部。”
看来这个格刀集团还是贼心不死啊！我不动声色，冷笑一声，董震山，这个老匹夫，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汪绿萍就成全于你！
李薇挑眉，将西装外套甩在椅背上：“看来董震山不甘心，想狗急跳墙？” 她扯开领口的珍珠项链，金属坠子在掌心泛着冷光，“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不择手段的董总。看看这个老贼还有什么阴招。”
窗外，乌云压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