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印度洋的海面染成蜜色,浪尖缀着碎金,轻轻漫过沙滩时,卷走昨夜残留的星子。
椰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沙上,风裹着咸湿的暖意掠过,惊飞了枝桠间打盹的海鸟,翅膀扑棱声里。
可是我们却没有心情看着海岛早晨的美景!
我和艾西瓦娅扶着岩壁,踉跄的脚步在碎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每走一步,我们的胳膊、大腿、肚子都像灌了铅般酸痛。
就在我们即将达到住所时,洞穴方向却突然炸响团团急促的狂吠——那叫声里没有平日的活泼,满是焦躁与警惕,像一把钝刀突然扎进我的心脏。
“不好!”我猛地攥紧手里的砍刀,刀柄上干涸的血迹硌得掌心发疼。
艾西瓦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指尖却在颤抖。
我一把将她按到岩壁后,压低声音:
“你在这埋伏,我匍匐过去,一旦有情况,我们前后夹击。”
她咬着唇点头,眼神里却藏不住担忧。
“别担心,我们命硬,上天还收不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趴在冰冷的草地上。
草叶上的露水浸透了衣襟,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匍匐前进时,每一寸移动都格外艰难。
泥土裹着碎石粘在衣服上,胸口贴着地面,能清晰感受到土地的冰凉与坚硬。
我拿着砍刀,匍匐向前,只能借着微弱的晨光,一点点朝着洞穴靠近。
团团的狂吠还在持续,可不知何时,竟掺进了吴悠压抑的啜泣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加快速度往前挪。
直到洞穴入口的阴影落在眼前,才猛地停住——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我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跪倒在吴悠的面前,而团团则不停地朝着他狂吠。
这个家伙是谁?为何跪在吴悠的前面?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团团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摇着尾巴朝着我跑来。
吴悠抬头一看,眼神闪烁,地上那个男人则飞快地站起来,将吴悠按在冰冷的石地上。
吴悠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不敢哭出声。
一个陌生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背对着我,手里的砍刀明晃晃的,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团团蹲在男人身后,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每一次狂吠都带着拼命的架势。
可它终究只是一只小熊,再凶狠的姿态,也没法突破男人的防备。
“这是谁?”我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个名字,却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背影对上号。
他为什么要对吴悠下手?
我们在这悬崖附近从未得罪过旁人,难道是之前追杀我们的仇家?
无数个疑问像乱麻般缠在一起,可没等我理清,团团突然转了头,琥珀色的眼睛一下子对上了我的方向。
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尾巴飞快地摇了摇。
可它刚要朝我跑来,那男人猛地回头——当看清他的脸时,我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砍刀差点没握住。
居然是如康!
那个被艾西瓦娅废了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躲在某个角落苟延残喘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如康已经一把揪住吴悠的头发,将砍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刚碰到皮肤,吴悠就忍不住尖叫起来:“姐夫!救命啊!”
“如康,你放开吴悠!”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手里的砍刀指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
“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今天定要你碎尸万段!”
如康却突然笑了,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像指甲刮过木板:
“碎尸万段?沈离歌的男人,本事倒是不小。可你看看现在,她的宝贝妹妹在我手里,你敢动吗?”
他说着,将砍刀又往吴悠的脖子上压了压,一道细细的血痕瞬间渗了出来。
吴悠的哭声更响了:“姐夫,姐姐被他打晕了!他假装投降,趁我不注意就把我抓了!”
“打晕了?”我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胸腔里像有一团火在烧。
之前我们救了他,还给了他住所和食物,没想到成了东郭先生,养虎为患,将我们置身于生死存亡的境地。
真是大意失荆州!悔不该不听艾西瓦娅的话!
我攥紧砍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如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劫持吴悠,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好处?”如康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
这时,他死死盯着我身后的艾西瓦娅,那目光里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
“我要的不是好处,是报仇!
这个女人,废了我的命根子,让我生不如死!
今天,我就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艾西瓦娅从岩壁后走了出来。
她挺直脊背,手里的匕首紧紧握着,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是我做的,和他们无关。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无辜的人!”
“冲你来?”如康嗤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你?
我要让你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痛苦,最后再让你死在我手里!”
他恶狠狠地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捆麻绳,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扔在我面前,然后用一种冷酷而凶狠的眼神盯着我和艾西瓦娅。
“现在,你们两个,用这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艾西瓦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吴悠在他的手里,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我们不听从他的命令,恐怕吴悠会立刻遭遇不测。
然而,我心里也非常清楚,一旦我们被绑起来,就等于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到那时,如康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要杀要剐全看他的心情。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麻绳。
手指在绳子上摩挲着,感受着它的粗糙和坚硬。
我心里暗自思忖着,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还不动手?”如康的声音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对我们的拖延感到非常恼火。
他用膝盖顶住吴悠的后背,让她被迫弯下腰,“我数三个数,要是你们还没绑好,就等着给她收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