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在寂静的公社街道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最终停在了公社公安局那扇亮着微弱灯光的木门前。
李国诚抱着冯如意，李红南帮着将牛车上那几个依旧昏迷的粽子拖下来，父子俩费劲地将人和那包危险的武器弄进了公安局。
值班的是个年轻公安，正趴在桌上打盹，被这深夜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刚想问话，一眼就看到了被李国诚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的冯如意。
他认得这位最近在公社都出了名的冯知青，更是知道她和唐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冯同志这是咋了？”
年轻公安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同志，快！有紧急情况！麻烦立刻通知唐局长！”
李国诚声音急促，额头上都是汗，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急的，
“我们抓到了几个坏分子，可能是敌特！”
年轻公安一听敌特两个字，睡意全无，再看到地上那几个被捆得结实造型狼狈的陌生面孔。
以及李国诚脚边那个摊开露出里面弩弓匕首和黑铁疙瘩的破布包，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事情大了！
“快！小张，你去！骑我自行车，赶紧去唐局长家！用最快的速度！”
他立刻对旁边另一个被惊醒的值班人员喊道，自己则赶紧帮忙把冯如意扶到旁边一张长条木椅上坐下，又手忙脚乱地要去倒热水。
“不用忙活了同志，”
李国诚拦住他，目光紧紧锁在媳妇身上，心疼得不行，
“我媳妇受了惊吓，身子虚。麻烦你们快点请唐局长来！”
那个叫小张的公安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手电筒，冲出门，跨上停在门口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脚下一蹬，车轮碾过积雪，朝着唐念山居住的公社干部家属院方向疾驰而去。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自行车链条“哗啦啦”的声响和车轮压雪的“咯吱”声。
小张把车蹬得飞快，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他也顾不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再快一点！
到了唐念山家院门外，他跳下车，也顾不上礼节，用力拍打着院门：
“唐局长！唐局长！紧急情况！快开门！”
屋里很快亮起了灯，唐念山披着棉袄出来开门，脸上还带着睡意，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小张？怎么回事？”
“局长！快！李国诚和冯如意同志来了公安局！冯同志状态很不好，他们……他们抓到了几个人，说是敌特！还带着武器！”
小张气喘吁吁，语速极快。
“什么？！”
唐念山瞳孔一缩，睡意瞬间全无！
“敌特？冲着如意去的？”
他立刻联想到之前破获的那个敌特网络，唯一在逃的核心人物就是代号鼹鼠的家伙！
难道……
他不敢再想，转身回屋，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公安制服，戴上帽子，对闻声出来的家人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小张，跨上自行车，朝着公安局飞速赶去。
一进公安局，唐念山第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长椅上被李国诚用军大衣裹着脸色惨白的冯如意。
他的心猛地一沉，几步跨过去，蹲下身，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急切：
“如意！你咋了？伤到哪儿了？！”
冯如意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看到是唐念山，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细若游丝：
“唐叔叔，我……我没事。就是……就是几个小日子的敌特晚上摸到家里！
我没办法了，吃了高人给的一点压箱底东西，才和国诚把他们制住，这是后遗症，要过段时间才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