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把酒馆拆了是吧?”肖云影接话,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音音,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行吧,我答应你不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找个合适的时机赶紧坦白。”
“我可告诉你,我三哥发起火来,谁都会训,到时候他要是迁怒我,我可扛不住。”
“不会的!”
宋希音连忙保证。
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睛亮了起来,“对了云影姐,咱们拉二婶一起吧!”
“二婶不是总说,想做点自己的事吗?”
“而且她手里有闲钱,让她当大股东。”
“到时候就算云墨知道了,看在二婶的面子上,也不会太生气。”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二婶!”
肖云影的声音瞬间拔高,“还是你聪明!”
“二婶那人通透,肯定懂咱们的心思,说不定还能给咱们出不少主意。”
“就这么办,我这就给二婶打电话!”
挂了电话,宋希音握着手机站在窗边,手心竟有些发烫。
风卷着樱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撒了把粉色的星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万丈豪情。
或许,她也可以试着飞一飞。
三天后的傍晚,安念的车停在了春鸟园门口。
她们最终决定盘活春鸟园。
院子里有一大片闲置的地方,可以好好利用。
宋希音抱着刚出炉的樱花酥,站在廊下等她。
远远就看见车门打开,安念穿着香槟色真丝衬衫走下来,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皮箱。
“二婶!”宋希音迎上去,把点心盒递过去,“刚烤好的,你尝尝。”
安念接过来闻了闻,笑着挑眉:“你这手艺,都快赶上元姨了。”
“说吧,特意叫我来春鸟园,是不是有事求我?”
宋希音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脸颊微红:“什么都瞒不过二婶。”
“是云影姐有个项目,想拉咱们一起做。”
暖阁里早已摆好了茶,宋希音把肖云影的计划,一五一十说出来。
连带着那些“醉花阴”“青玉案”的酒名,都描述得活灵活现。
安念捧着茶杯听着,指尖轻轻敲着杯沿,眼里渐渐浮起笑意。
“这丫头,倒是跟大嫂年轻时一样,主意正得很。”
她放下茶杯,看向宋希音,“你呢?真想去?”
“嗯。”宋希音点头,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我想试试。”
“不光是帮忙,我还想……做点自己的事。”
安念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刚嫁给肖天舟的时候。
那时也总被“肖家二少奶奶”的身份框着,连喜欢的油画都不敢再碰。
直到去年在画展上,重新拿起画笔,才明白那种“为自己而活”的滋味有多畅快。
“行啊。”她笑着拍了拍宋希音的手。
“钱不是问题,我出八成。”
“但我有个条件——酒馆的账目得由我派人管,盈利的三成捐给女童教育基金,怎么样?”
宋希音眼睛一亮:“二婶你答应了?”
“傻孩子,”安念捏了捏她的脸。
“你们年轻人想折腾,我这当长辈的,总得帮衬一把。”
“再说了,听着确实有意思,我也想看看‘月栖’开起来,是什么样子。”
正说着,肖云影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屏幕里的她,正站在堆满木料的院子里,鼻尖沾着点灰。
“二婶!音音!我刚跟施工队定了工期,下个月就能完工!”
“你们快来看看,这棵老槐树,我打算围起来做雅座,树下挂三百个灯笼,晚上肯定好看!”
她举着手机转了个圈,镜头扫过斑驳的砖墙、雕花的窗棂,还有墙角那丛冒新芽的腊梅。
安念看着屏幕里的景象,忽然笑了:“这地方我知道,二十年前我还来拍过照片呢。”
“没想到现在成了你的地盘。”
“缘分吧!”
肖云影笑得眉眼弯弯。
“二婶你要是有空,明天过来帮我看看软装?”
“我选的那些刺绣屏风,总觉得差点意思。”
“明天我让司机送几套苏绣过去,”安念随口道,“是我前年在苏州收的,正好配你的国风主题。”
宋希音坐在一旁听着,心里暖融融的。
原来瞒着肖云墨偷偷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反而像小时候和伙伴们藏秘密,带着点刺激的甜。
接下来的日子,宋希音过得异常充实。
白天在家陪孩子、看笔记。
晚上等肖云墨睡熟了,就偷偷躲在书房和肖云影视频,讨论菜单的摆盘、服务员的发髻样式。
甚至连酒杯上,该刻什么诗句,都要琢磨半天。
肖云影果然说到做到,没向肖云墨透半个字。
倒是有次家庭聚餐,肖云墨随口问起:“最近怎么总不见云影?又野到哪去了?”
宋希音正给君凌喂虾仁,闻言手顿了顿。
肖云影立刻笑着打岔:“在忙个设计展呢,下个月开展,到时候请三哥去剪彩啊。”
肖云墨挑眉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宋希音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时却对上肖云墨看过来的目光,他眼底带着点探究,像是看穿了什么。
她慌忙移开视线,心脏砰砰直跳——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好在肖云墨没再说话,只是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多吃点,最近看你总没精神。”
宋希音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愧疚。
她知道肖云墨不是不让她做事,只是担心她累着、受委屈。
可“月栖”像颗刚发芽的种子,她实在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