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宋希音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晃了晃。
“肖云墨刚发信息,说今天周末食堂没开伙,让我给他送点饭。”
“这孩子。”吴维云皱了皱眉。
“省厅附近那么多餐馆,随便吃点不行?还非得折腾你跑一趟。”
肖天宇在一旁小声接话:“你小儿子那心思,你还不清楚?”
“哪是想吃饭?是想见人。”
“你们男人都这德行!”吴维云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嗔怪。
“想见人不会自己回来?非得指使别人!”
肖天宇识趣地闭了嘴,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
张妈已经回房休息了,宋希音自己到厨房打包。
保温桶里盛了小米粥,又装了六个刚出锅的生煎包,都是肖云墨爱吃的。
“爸,妈,我去单位了。”
吴维云点头:“来回跑太折腾,送完就在他那儿歇会儿,醒了再回来。”
“知道了。”
宋希音穿上白色短款羽绒服,拉链拉到顶,裹得严严实实,快步推门出去。
坐公交到省厅附近下车,步行没几分钟就到了办公大楼。
她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抬手敲了敲肖云墨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肖云墨的声音:“进。”
张云升正在汇报工作,闻言起身去开门,见是宋希音,立刻笑着侧身。
“肖厅,宋小姐来了。”
肖云墨抬眼,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鼻尖上,朝张云升做了个手势。
张云升识趣地收拾好文件,轻手轻脚带上门退了出去。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落锁的轻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宋希音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给你带了小米粥和生煎包,凑合吃点?”
肖云墨接过保温桶放到办公桌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顺势握住。
“等会儿再吃。”
他没多说,牵着她往里间的休息室走,刚关上门,就低头覆上她的唇。
吻来得又急又沉,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仿佛要将这半日的想念,都揉进这一吻里。
宋希音被他吻得有些喘,抬手抵在他胸口,却被他握着手腕按到墙上,吻得更深了些。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办公大楼的灯光,透过百叶窗渗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映得这方小小的空间里,满是缱绻的暖意。
宋希音在他吻得急切时,伸手抵在他胸口轻轻推拒:“肖云墨,哎呀,你等一下。”
肖云墨却不容分说,再次低头含住她的唇。
声音含糊地蹭着她的唇角:“等不了。”
“哎呀,你……唔……在单位呢,注意影响。”
宋希音的话被他吻得断断续续,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肖云墨亲够了才稍稍退开。
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放心,这里是我的休息室,除了我没人能进,私密性好得很。”
“那也不行。”
宋希音瞪他一眼,可眼眶微红,眼波流转间,那点嗔怪反倒像钩子似的,勾得人心头发痒。
肖云墨正要再吻,被她伸手捂住了嘴。“别闹了,我问你个事。”
听她语气认真,肖云墨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握住她的手腕拿开。
疑惑道:“什么事?问吧!”
宋希音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今天跟妈在商场逛街,碰到一个女人。”
肖云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挑眉道:“碰到就碰到了,跟我有关系?”
宋希音低头忍不住笑,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那可说不准。”
肖云墨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掐了一下,顺势一提,将人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
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他一边把玩着,她垂落在肩头的长发,指尖缠着发丝绕圈,一边在她脸颊印下一个轻吻,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宋希音想躲,却被他圈得更紧。
只好放弃挣扎,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听妈喊她安念。”
“安念?”肖云墨的眉头瞬间蹙起,语气沉了些。
“你们怎么会碰到她?”
宋希音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追问:“你认识?”
肖云墨点头,指尖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低沉:“她是我二叔的妻子,按辈分,你该叫二婶。”
“二婶?”宋希音更疑惑了。
“可我看妈当时的表情,很不自然。”
“当时带着君珩和君凌,但是妈好像特意遮挡,不想让安念靠近孩子。”
肖云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才道:“以后……尽量别让君珩和君凌,在她面前出现。”
“为什么?”
宋希音追问,心里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
肖云墨似乎有些不愿提起,喉结滚动了一下,但看她满脸疑惑,终究还是没隐瞒。
“她曾经有个孩子,是个男孩,叫肖云岚。”
“四岁的时候……没了。”
宋希音心头一紧,声音都轻了些:“没了?怎么会……”
肖云墨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声音带着压抑的沉重:“我二叔当年参与一个重大禁毒行动,潜伏当卧底的时候,出了内鬼。”
“毒贩抓了云岚,当着他的面……”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把孩子……肢解了。”
“我二叔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动没动。”
“后来毒贩把孩子残缺的尸体……送到了二婶面前。”
宋希音的呼吸骤然停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
任何一个母亲,恐怕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剜心之痛。
“二婶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好几年。”
肖云墨的声音更低了,“后来清醒些,还拿刀扎伤过我二叔。”
宋希音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她能想象出那种绝望。
丈夫近在咫尺却不能救,亲眼看到孩子遭此毒手,换作是谁,恐怕都会彻底崩溃。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那……你二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