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我的手！”
癞子崔惨叫着倒在泥水里，手中的扳手飞出老远。
但这只是开始。
几百名训练有素的打手，对着这群乌合之众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这根本不是斗殴，这是镇压！
“哎哟！”
“别打了！我不敢了！”
“腿！我的腿断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暴徒们，此刻被打得抱头鼠窜。
想跑？没门。码头出口早就被强盛的车队堵得死死的。
不到五分钟。
几千人的骚乱现场，安静了。
只剩下雨声，和满地打滚的哀嚎声。
……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闹事的工人，都被赶到了空地上，跪在泥水里，瑟瑟发抖。
他们看着周围那些面无表情、手里提着染血球棍的黑衣人，眼中的贪婪早已被恐惧取代。
金室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强盛的手段吗？
太狠了。太快了。
这时，车队的中央，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人群正前方。
车门打开。
阿杰撑起一把黑伞。
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踩进了混杂着雨水和血水的泥泞里。
李振宇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整个人显得修长而优雅，与这充满暴力与血腥的码头格格不入。
但他一出现，全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石东出立刻跳下车，带着所有手下，齐刷刷地90度鞠躬，吼声震天：
“会长！”
几百人的吼声，盖过了雷声。
跪在地上的工人们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李振宇没有理会石东出，他径直走到跪在最前面的癞子崔面前。
癞子崔捂着断手，痛得满脸冷汗，抬头看着这个像帝王一样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求饶：
“会……会长饶命……我是鬼迷了心窍……”
李振宇低头看着他，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只臭虫。
他突然抬起脚。
“砰！”
狠狠一脚踩在癞子崔那只断手上，用力碾压！
“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听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李振宇面无表情，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袖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的东西，你也敢动？”
“以前韩进姓赵，他是个废物，惯着你们。”
李振宇收回脚，环视全场，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与其对视。
“现在，这码头姓李。”
“在我李振宇的地盘上，只有两条路。”
“要么，听话。”
“要么，死。”
暴雨依旧在下，但码头上的气氛已经变了。
如果说刚才那一幕是地狱般的恐惧，那么现在，跪在地上的数千名工人，感受到的是一种等待审判的绝望。
他们完了。
不仅抢劫未遂，还得罪了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新老板。
别说工钱了，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码头都是问题。
不少胆小的已经吓尿了裤子，哭声在人群中压抑地蔓延。
李振宇站在雨伞下，冷冷地看着这群人。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想驾驭这群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光有威严不够，必须先把他们的尊严和胆量彻底踩碎，然后再给他们重塑。
“金室长。”李振宇突然开口。
“在！会长！”
金室长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躬身听令。
“告诉他们，如果不干活，会有什么后果。”
李振宇点燃了一根雪茄，火光照亮了他冷酷的侧脸。
金室长吞了口唾沫，转身对着工人们喊道：
“根据《战时物资特别法》，抢劫军需品，这是死罪！警察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们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工人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饶命啊！”
“会长！我们错了！我们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
“我不想坐牢啊！”
哭喊声连成一片，几千个大男人跪在雨里磕头，场面凄惨无比。
李振宇静静地看着火候差不多了。
恐惧已经种下，现在，该给胡萝卜了。
“闭嘴。”
李振宇轻轻吐出两个字。
神奇的是，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哭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像等待上帝宣判的信徒。
“我很忙，没空送你们去警察局。”
李振宇弹了弹烟灰，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但我缺人。”
“缺很多能干活、不怕死的人。”
说完，他对着石东出打了个响指。
“把东西拿出来！”石东出挥手吼道。
“哐当！哐当！”
那一排卡车的后挡板被全部打开。
几十个强盛安保人员跳上车，两人一组，抬下来一个个沉重的木箱子。
“砰！”
箱子被重重地砸在泥水里，就在那群工人的鼻子底下。
这群工人愣住了。
这是什么？刑具吗？
李振宇走上前，来到其中一个箱子前，抬腿，一脚踢开了箱盖！
哗啦——！
那不是刑具。
那是钱。
满满一箱子，全是崭新的、捆扎整齐的韩元！甚至还有绿油油的美金！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这些钱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甚至比刚才的暴力更让人窒息。
“嘶——”
全场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振宇没有停手，他像个疯狂的魔术师，接连踢开了剩下的十几个箱子。
全是钱！
现金堆成了一座小山，在这肮脏混乱的码头上，显得如此荒谬，又如此神圣。
李振宇弯下腰，随手抓起两捆钞票，放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猛地将钞票甩向天空！
哗啦啦！
漫天的钞票雨落下，混杂着雨水，飘落在跪在最前面的工人脸上、身上。
“这是韩进欠你们的三个月工资。”
李振宇的声音穿透雨幕，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抢劫。因为饿，因为怕。”
“但在强盛，没有‘欠薪’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