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码头，上午十点。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入码头的专用通道。
林渊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
码头很大，停着十几艘货船。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推着装满货物的手推车来回穿梭。
远处的起重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将一个个集装箱吊起、放下。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像是一个普通的货运码头。
但林渊知道，这里的每一个集装箱，都可能藏着足以毁掉无数家庭的毒品。
车子停在码头办公楼前。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就是陈老三。
“蝎子老板！”陈老三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您能来，真是给我们码头添光啊！”
林渊下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陈老板客气了。”
“里面请，里面请！”陈老三引着林渊走进办公楼。
办公楼不高，只有三层，但装修得很气派。
一楼是接待大厅，墙上挂着各种荣誉证书和合影照片。
陈老三带着林渊上了三楼，进入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蝎子老板，请坐。”陈老三亲自倒了杯茶，“我知道您这次来是视察工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您尽管问。”
林渊接过茶杯,没有喝，只是看着陈老三。
“最近的货，进展怎么样？”
“很顺利！”陈老三立刻说，“上周刚到了两批，总共五吨原料。已经按照流程分装完毕,这周就能发往各地。”
“有没有遇到警察检查？”
陈老三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蝎子老板放心，这方面我们有人罩着。每次货到之前，我们都会提前打点好。警察来了也是走个过场，不会真查。”
林渊眯起眼睛：“谁罩着？”
陈老三压低声音：“罗局。”
林渊心里一动。
罗正刚。
果然还是他。
“罗局最近怎么样？”林渊问，语气随意，像是闲聊。
“挺好的。”陈老三说，“前两天还来过一次，说让我们小心点，最近上面查得严。”
“查得严？”
“对。”陈老三点点头，“听说是因为边境那个事，上面震怒了。祁同伟那边申请了更高的权限，要搞什么联合行动。”
林渊的手指微微收紧。
祁同伟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你们有什么应对措施？”他问。
“有的有的。”陈老三说，“我们已经加强了伪装。而且罗局说了，如果真有大检查，他会提前通知我们，让我们把货转移出去。”
林渊点点头，没有再问。
“蝎子老板，要不要去仓库看看？”陈老三问。
“好。”
两人走出办公楼，朝码头深处走去。
仓库在码头最里面，一共有五个，每个都有两层楼高。
外面看起来和普通仓库没什么区别，但门口站着几个看起来很壮实的保安。
陈老三走到第三个仓库门口，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
“蝎子老板，这边请。”
林渊走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货物，都是用防水布盖着的。
陈老三走到最里面，掀开一块防水布。
下面是一排排白色的塑料桶，每个桶上都贴着“工业原料”的标签。
“这就是上周到的货。”陈老三说，打开其中一个桶。
里面是白色的粉末,纯度很高。
林渊看着这些东西，眼神冰冷。
“质量怎么样？”他问。
“很好！”陈老三说，“这批货纯度达到95%以上，是今年最好的一批。”
林渊点点头，心里却在飞快计算。
五吨原料，如果按照1:10的比例稀释，能制成五十吨成品。
流入市场后，会毁掉多少家庭？
他压下心里的怒火，转身往外走。
“陈老板，我看得差不多了。”
“那我送您。”
两人走出仓库。
就在这时，林渊突然停下脚步。
“我想上个洗手间。”
“哦，在办公楼一楼，我带您……”
“不用。”林渊打断他，“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回办公室,我一会儿过来。”
陈老三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好的，那您慢走。”
林渊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走到拐角处，他确认陈老三已经走远，立刻改变方向，朝码头的另一侧走去。
那边是停车场，停着很多工人的车。
林渊在车辆间穿行，眼睛快速扫视着周围。
他在寻找一个机会。
一个能传递情报的机会。
突然，他看到一辆警车。
车上喷着“云川市公安局”的字样。
林渊心里一动。
他走近那辆车，透过车窗往里看。
车里没人，但仪表台上放着一个对讲机。
林渊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快速掏出一个微型存储卡。
那是他昨晚连夜准备的，里面存着硬盘里的部分关键信息。
他打开车门——车没锁——迅速将存储卡塞进座椅缝隙里。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做完这些，林渊若无其事地离开，走进办公楼。
洗手间里，他对着镜子深呼吸。
赌注已经下了。
现在，就看那辆警车的主人能不能发现那张存储卡。
如果发现了，会不会交给祁同伟。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林渊洗了把脸，整理好表情，走出洗手间。
陈老三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蝎子老板，接下来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没有了。”林渊说，“陈老板,你这边做得很好。我会向老板汇报的。”
“多谢多谢！”陈老三喜笑颜开。
林渊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好的好的，我送您！”
陈老三一路把林渊送到车上。
车子驶离码头，林渊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他赌对了吗？
不知道。
但他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三天后，云川市公安局。
一个年轻的辅警正在清理警车。
他拿着吸尘器，仔细清理座椅缝隙。
突然，吸尘器吸到了什么东西。
他关掉吸尘器，伸手进去掏。
掏出来一张黑色的微型存储卡。
“这是什么？”
辅警看着这张卡，有些疑惑。
他想了想，决定交给上级。
十分钟后，这张存储卡出现在李卫民的办公桌上。
“李局，这是小王在清理警车时发现的。”
李卫民拿起存储卡，眉头紧皱。
“放在哪辆车里的？”
“203号车。”
李卫民立刻查了一下记录。
203号车，三天前去过云川码头附近巡逻。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马上叫陆明过来！”
五分钟后，陆明冲进办公室。
李卫民把存储卡递给他：“立刻破解，看看里面有什么。”
陆明接过存储卡，转身就走。
半小时后，技术室。
陆明盯着电脑屏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正在加载。
每一个文件，都是致命的证据。
运输路线、人员名单、资金流向、中转站位置……
甚至还有罗正刚与陈老三的通话录音。
陆明的手在颤抖。
这些东西……足够掀翻整个组织！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祁同伟的号码。
“祁部长！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电话那头，祁同伟的声音无比冷静：
“立刻备份所有资料。”
“然后，准备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