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成若有所思：
“这人似乎样样精通啊。”
黄炳耀继续说道：
“每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一枚特别的飞镖——
一枚黄澄澄的燕子镖。”
王天成翻开档案一看，果然有这件物证。
“老舅，你说得对，
不过击杀顺序你讲错了。
应该是先拳、后腿、再擒拿、最后兵器，
这个顺序，就像练武一样，由内而外。”
“这燕子镖叫做‘堂前燕’。
据说明朝武举时，落榜的武生都会得到一枚堂前燕，
既是纪念，也是一种羞辱。
他们若不想保留这枚镖，就得拼命苦练，争取下次中举。”
王天成合上档案，
说道：“凶手是个武痴——
他是不会对普通人下手的。”
“他只会对武林中人出手。”
“而他干掉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各自领域名声最大的了吧？”
黄炳耀点头：
“不错！”
“不过，就算是不会对普通人出手……这种赤手空拳 ** 的事，也让警方很被动。”
“阿成，我要你尽快抓他归案。”
王天成微微一笑：
“我正好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连浩龙头疼地看着素素：
“老婆，我们别去买了行不行？”
“家里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你那个千尺衣帽间都快放不下了。”
素素不以为意：
“退休了嘛，不然做什么？”
“我要是总回公司，阿东会不高兴的，以为我舍不得放权。”
“我无聊啊，本来咱们说好要去内地旅游，还要去欧洲玩。”
“现在都去不了了吧？”
“那我除了逛街买东西，还能做什么？”
连浩龙无奈：
“你可以找你那些姐妹喝茶啊。”
素素连连摆手：
“什么姐妹？就是一群势利眼。”
“我在位的时候，她们隔三差五约我。”
“我退了休，你看她们谁打过电话来？”
“还好有丽莎陪我！”
连浩龙脸一沉：
“你还和丽莎联系？”
丽莎是谁？
是连浩龙之前娶的小妾。
本来要给他生儿子的。
但连浩龙听了王天成的劝，做主把孩子打掉了。
然后和小妾离了婚。
这才避免了一场家庭 ** 。
素素得意地说：
“当然，丽莎这人不错。”
“我让她做生意，给她投了点钱。”
连浩龙摇头：
“行吧，真搞不懂你们。”
素素冷哼：
“我能接受她在你身边，但不能接受你们有孩子！”
连浩龙赶紧举手：
“我们俩已经没什么了。”
素素笑眯眯：
“我知道啊！”
“我就是提一下这个情况嘛！”
“对了，我投了丽莎一个亿，让她做服装生意。”
“她眼光一向不错。”
噗通！
连浩龙手里的茶杯掉了，他失声叫道：
“一个亿？！”
素素点点头：
“没错，一个亿！”
“我们都觉得，做自己的品牌是个好方向。”
“就这么定了。”
连浩龙一时无语。
心里暗想：
“早知道你是这么打算的，我何必跟她离婚呢？”
不过这话是绝不能出口的。
连浩龙退休后，江湖事一概不问。
每天面对的只有素素。
要是把她惹恼了……
那他一天都别想安宁。
以前两人闹别扭，连浩龙还能躲去公司。
说真的，
素素确实是个贤内助。
在外人面前，总能给足连浩龙面子。
就算两人私下有矛盾，在公司里她依然谈笑自若。
到了晚上，自然也就和好了。
如今退休了，两人天天相对，没了缓冲。
得罪了素素，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连浩龙暗暗摇头。
素素轻叹一声，
“还好有丽莎陪我，要不然退休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打发。”
连浩龙想了想，说：
“要不，一年后就让阿东来管分红的事吧？”
“要退就退得彻底。”
“你看，我们本来计划周游世界。”
“可就因为分红的事，忠义信上下都不让我们走远。”
“生怕赶不回来处理。”
“只要阿东做得不错，”
“一年后，我们把权交给他，怎么样？”
素素有点舍不得。
“这可是每月九亿六千万港币啊！”
连浩龙不以为然：
“就算一个月九亿六千万，我们到手的还不是一样？”
“既然退了，就干净利落。”
“阿东是我亲弟弟，总不会害我吧？”
素素考虑了一下，立刻说：
“那就叫阿东过来，好好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多想。”
连浩龙点头应允。
“行，听你的！”
素素接着提议：
“你不是和新联盛的王生有交情吗？他是香江公认的商业奇才。我想让丽莎去他那里学一阵子。”
连浩龙连忙摇头：
“这不太合适。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会让人看笑话。”
素素笑着解释：
“我没指望王生亲自带她。只要新联盛随便哪位高管能指点指点就好。丽莎很有天赋，现在缺的就是高人引路。”
连浩龙转念一想觉得有理：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给王生打电话。”
他正要掏手机，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连浩龙笑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王生来电话了！”
退休后最怕人走茶凉，王天成主动来电让他很是欣慰。
“王生是要找我喝茶吗？我现在闲得很。”
王天成在电话里笑道：
“好，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连浩龙眉头紧锁：
“素素，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素素点头：
“估计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帮忙。”
连浩龙不解：
“我都退休了，就算在江湖上还有几分薄面，也是过气的人了。以王天成现在的地位，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需要来找我的？”
素素沉默不语。
连浩龙说得在理。王天成不仅是香江第一高手，更是各大社团的金主。说句实在的，就算连浩龙还在位时，他的话都没有王天成管用。
素素想了想说：
“也许王生真的只是单纯想叙旧呢？”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不太相信。
不多时，李杰驾车载着王天成到了门前。
连浩龙问道：
“王生，你好像很急啊！”
王天成直截了当：
“怎能不急，武林出大事了！”
连浩龙一愣：
“武林的事？”
王天成点头：
“没错，短短几天，武林中几位成名前辈接连去世。”
“洪拳王、北腿王、擒拿王、兵器王，四位高手先后遭害！”
连浩龙神色顿变：
“练武由拳入腿，再练擒拿，后习兵器，这是由内而外！”
“看来凶手是个武痴！”
王天成表情严肃：
“不止是这样。”
“他专挑有名望的人挑战。”
“而且按功夫深浅，顺序出手。”
“南拳王、北腿王、擒拿王、兵器王都已遇害，接下来，就是江湖上公认的前第一高手——”
“也就是您了，连前辈！”
连浩龙怒道：
“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好欺负？”
王天成正要开口，
忽然，
王天成、李杰与连浩龙同时转头望向一旁。
只见一个胡子拉碴、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缓缓走来。
他身材不高，甚至有些矮小。
双腿一长一短，走起路来跛得厉害，像个残废。
但三人神情都凝重起来。
连浩龙震惊地注视着来人：
“就凭这样的身体，竟能用鞭腿把北腿王活活踢死？”
王天成应道：
“应该没错。”
“听说前朝时，京师有位刘七前辈，也是腿有残疾，走路跛行。”
“但下盘极为稳健。”
“速度不减，力量却异常惊人。”
“人称鬼脚七！”
“我看这人下盘沉稳如山。”
“恐怕不输当年的刘前辈！”
王天成是公认的江湖第一高手。
他这番话一出，
李杰与连浩龙同时色变。
素素茫然望着那陌生男人：
“这是谁？”
王天成对那人开口：
“香江武术界的南拳、北腿、擒拿、兵器四位高手，都是你杀的吧？”
“你似乎很在意自己的武功排名……”
“不如我们俩打一场？”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天成。”
来人顿时露出欣喜之色，眼中闪着光，激动地喊道：
“香江第一高手王天成？！”
“封于修有礼了！”
说完，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王天成也罕见地回了一礼。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比试一场？”
封于修显然十分期待。
“我本是来寻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连浩龙前辈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三位高手。”
“你是天下第一，”
“能与你交手，我求之不得。”
“不过，我还是想先与连浩龙前辈交手，再与你一战。”
素素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来比武切磋的。
“封于修，我家先生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你要找人比试，还是去别处吧。”
封于修嘿嘿一笑：
“不不不！”
“连夫人，您误会了。”
“功夫是 ** 技，哪有什么切磋之说？”
“我这次来找连浩龙前辈比武……”
封于修咧开嘴，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要么连前辈打死我，要么我打死他！”
“哈哈哈哈！”
他笑得既纯真又疯狂。
素素脸色大变，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这人竟如此疯狂！”
连浩龙皱眉道：
“武疯子？”
王天成摇头：
“不是武疯子……那至少还有理性。”
“封于修是武痴。”
“他抛弃一切，断情绝性，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追求的只有一个——武道的极致。”
“他对功夫的虔诚，远非常人可比。”
“他刚才说的不是假话，”
“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命。”
“他只渴望见识更高的武学。”
“见识比他更强的功夫。”
“哪怕因此死在对方手中。”
“别拿他的话当玩笑。”
“这人绝对做得出来！”
连浩龙将素素护在身后，
“他的杀气太重了。”
王天成点头认同，
“绝情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