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这边精神不太正常。
还迁怒似的责怪他们。
这些纪黎明不知道。
当然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感慨一句，果然是“圣母”女主。
此时，纪黎明还认认真真地和白萦芑分析。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是苏芷。
纪黎明犹豫了一下，接通。
“黎明......”
苏芷的声音带着哭腔，异常虚弱。
“我好害怕，你能来看看我吗？”
纪黎明开了免提，和白萦芑对视一眼。
白萦芑微微摇头。
纪黎明语气轻飘飘：
“你在医院很安全，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一会儿...求你了......”
苏芷啜泣着。
“我脖子好痛...我好像要死了...只想见见你......”
“好好配合治疗，你会没事的。”
纪黎明直男的说：
“再不行就多喝点热水，脖子暖了，就不疼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病房里一片寂静。
白萦芑难得地有些失语，看着纪黎明：
“你...让她多喝热水？”
纪黎明一脸理所当然：
“不然呢？我又不是医生。”
他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而且，她明显在演戏。”
白萦芑挑眉：“你怎么知道？”
“声音虚弱，但背景音里有护士查房的常规询问，说明她情况稳定。”
纪黎明点点耳朵：
“细节决定成败。”
白萦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有时觉得，你冷静得可怕。”
“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真的？”
纪黎明惊诧。
“真的。”
白萦芑挑眉，语气带着玩味：
“冷静的合作伙伴，能成大事。”
纪黎明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笑道：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白萦芑反问，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没什么。”
纪黎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说回正事，温国雄虽然落网，但他最后那句话......”
“我注意到了。”
白萦芑神色凝重起来：
“不像单纯的狠话。”
“我也觉得。”
纪黎明沉吟：
“温国雄背后还有人？”
纪黎明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白萦芑放下手中的平板，神色凝重：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从不说空话。”
“你觉得会是谁？”
“难说。”
白萦芑慎重：
“温氏盘根错节，利益牵扯太广。
”我们动了这块蛋糕，自然有人坐不住。”
纪黎明若有所思：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
白萦芑倒了一杯水，递给纪黎明。
纪黎明接过水杯。
“无论如何。”
他抬头看她，眼神坚定。
“我们一起面对。”
白萦芑微微颔首：
“当然。”
苏芷狠狠摔碎水杯：
“他居然挂我电话，还让我喝热水。”
玻璃碎片四溅，她胸口剧烈起伏。
护士推门而入：
“苏小姐，请你冷静！”
“滚出去！”
苏芷尖叫。
“你们都是一伙的！”
护士无奈退出，悄悄按下呼叫铃。
一会，主治医生带着保安进来。
“苏小姐，你需要镇静剂。”
苏芷后退：“别过来！”
她突然捂住脖子：
“好痛......”
医生皱眉：
“伤口裂开了，按住她。”
护士上前却被推开。
苏芷被注射了镇静剂，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眼神空洞。
“他变了......”
护士送来早餐，她看也不看。
“苏小姐，吃点东西吧。”
“他不爱我了......”
护士无奈摇头。
纪黎明正进行康复训练。
白萦芑带来新消息。
“温国雄全撂了，但坚称是个人行为。”
“你信吗？”
“鬼才信。”
纪黎明拄着拐杖站起来。
“但他不松口，我们也没办法。”
“未必。”
白萦芑晃了晃手机。
“他秘书愿意开口，不过有个条件。”
苏芷出院了。
她回到廉价出租屋。
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
“都是因为白萦芑......”
她咬牙。
“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她翻出纪黎明旧号码。
发去一条短信：
“黎明，我错了，我们能见一面吗？”
纪黎明收到短信，皱眉。
“她又想干什么？”
白萦芑扫了一眼。
“小心有诈。”
“我知道。”
纪黎明回复：
“有事电话说。”
苏芷盯着手机屏幕上纪黎明的回复。
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
她喃喃自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都是因为白萦芑！”
她猛地将手机摔在床上。
“如果没有她，黎明不会这样对我！”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捡起手机。
翻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
那是之前联系过她的一个自媒体博主。
“喂？”
电话接通，苏芷深吸一口气。
“我手里有关于纪黎明的猛料。”
“你们...还感兴趣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来了精神：
“当然！苏小姐你想通了？”
“嗯。”
苏芷咬牙。
“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们保证，让所有人都看到！”
“特别是那个白萦芑！”
“没问题！”
男人满口答应。
“我们约个地方详谈？”
“好！”
苏芷挂断电话。
眼神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黎明，这是你逼我的......”
两天后。
一篇名为《揭穿“受害者”纪黎明的真面目！》的长文引爆网络。
文章以苏芷的“亲身经历”为蓝本。
详细描述了纪黎明如何“忘恩负义”。
如何被白萦芑“蛊惑利用”。
如何“哄骗”她。
文章配上了苏芷哭诉的视频。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真的好痛心......”
“他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比不上白律师的钱......”
视频迅速传播。
【好离谱！又有反转？】
【这姑娘哭得好惨，不像假的啊！】
【纪黎明到底是不是好人？我懵了！】
舆论再次掀起波澜。
纪黎明和白萦芑几乎在文章发出的同时，就看到了它。
倒不是两人监视了苏芷。
而是大数据的推送。
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谁干的了。
白萦芑扫了几眼，嗤笑一声：
“文笔拙劣，情绪煽动，证据链几乎为零。”
“也就骗骗不带脑子看新闻的人。”
纪黎明则更关注评论区，眉头微蹙：“但架不住有人愿意相信。”
“那之前积累的同情就会迅速反噬。”
“温国雄背后的人，或者单纯想蹭流量的苍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紧接着几个之前被白萦芑发过律师函、怀恨在心的营销号开始下场带节奏。
各种“知情人”纷纷爆料。
内容越来越离奇。
从纪黎明“嗜赌成性”到“私生活混乱”。
甚至暗示他与白萦芑之间有“不正当权色交易”。
他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这姑娘不是之前那个......】
【苏芷好可怜，被人骗了感情，她只是一个心善的小姑娘啊！】
【支持苏芷！勇敢站出来揭露真相！】
虽然也有理智的声音质疑证据。
但在水军和情绪化网友的围攻下，很快被淹没。
“需要立刻回应吗？”
纪黎明倒不生气，他只是问。
“不急。”
白萦芑显得很冷静。
她快速在平板电脑上操作着。
“让子弹飞一会儿。”
“苏芷这步棋走得又蠢又臭，正好帮我们把藏在暗处的苍蝇都引出来。”
“收集证据，固定所有造谣传谣的链接和账号。”
“这次，我要一锅端。”
白萦芑的动作迅捷而精准。
她并没有急于在舆论场上与那些乌合之众缠斗。
而是直接指挥白氏律师事务所的法务团队。
对所有发布不实信息的自媒体号、营销号以及跳得最欢的几个“知情人”实名账号。
发送了批量律师函。
这一次，不再是警告。
而是直接附上了公证过的侵权页面截图。
并明确标明了索赔金额。
一个足以让这些靠流量吃饭的账号伤筋动骨的数字。
同时。
她让纪黎明以个人名义，发布了一条极其简短的微博：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所有编造、传播谣言者，我们法庭见。@白氏律师事务所 已全权处理。”
这条微博，瞬间让喧嚣的网络安静了片刻。
许多蹭流量的中小V开始悄悄删除不当言论。
他们意识到，白萦芑这次是玩真的。
为了点流量惹上官司，得不偿失。
然而，苏芷和那几个被温家残余势力或不明对手操控的主力水军账号。
却像是被打了鸡血。
他们反而跳得更欢。
苏芷甚至又录了一段视频。
哭诉纪黎明和白萦芑“威胁”她，要“告她”。
试图将自己塑造成被强权欺凌的小白花形象。
“他们越是这样，暴露得越多。”
白萦芑看着苏芷最新表演的视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她转向技术助理。
“追踪到那几个主要水军账号的Ip来源了吗？”
“还有，给苏芷转账记录，查清楚没有？”
“白姐，Ip有重叠，主要集中在境外两个服务器。”
“但通过技术分析，初步判断指挥节点在国内。”
“给苏芷转账的账户是一个皮包公司，层层伪装。”
“但我们顺藤摸瓜，发现最终资金流向与一个海外基金会有关。”
“这个基金会，与温国雄早年资助过的某个机构有关联。”
“果然还有余孽。”
白萦芑眼神犀利。
“继续深挖，把链条做实。”
“另外，准备一下，我们该给苏芷小姐送一份‘惊喜’了。”
就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之际。
一则由权威媒体发布的通报，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平息了所有争议。
《警方通报：成功打掉一网络水军团伙，抓获温某雄等多名犯罪嫌疑人》
通报详细披露了温国雄在落网后。
仍通过境外关系指挥残余势力，雇佣网络水军。
编造并散布大量针对交通事故受害人纪某明的虚假信息。
并意图绑架、恐吓其相关人员，混淆视听、扰乱社会秩序的犯罪事实。
通报中虽未直接点名苏芷。
但提到了“个别不明真相人员被利用散布不实言论”。
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紧接着，白萦芑代表纪黎明。
召开了一场简洁有力的新闻发布会。
她没有过多评论温国雄的罪行。
而是直接出示了几份关键证据：
一是技术部门出具的鉴定报告。
证明网上流传的所谓纪黎明“黑料”图片和文件，均为后期合成伪造。
二是那几位“童年玩伴”收钱作伪证的银行流水和谈话录音。
清晰显示了金钱交易和教唆过程。
第三份证据，则是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
是“暗影”成员“山猫”与上线汇报工作的通话片段。
其中明确提到了“利用苏芷对纪黎明的不满”、“引导她说出我们需要的内容”、“制造舆论压力”等关键信息。
最后，白萦芑面对镜头，用很有力量的语气开口：
“法律维护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也绝不会姑息任何违法行为。”
“针对纪黎明先生的一系列污蔑、诽谤行为，证据确凿，涉案人员均已落网。”
“法律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至于那位苏芷苏小姐。”
白萦芑顿了顿，眼神扫过全场记者。
“我们对其处境表示理解。”
“但对其不负责任的言论和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在此，我也奉劝所有容易被情绪和片面之词煽动的人。”
“网络非法外之地，眼睛要亮，心思要明。”
———
苏芷看着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新闻和评论，整个人都懵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被利用了。
再一次。
恐惧和后悔瞬间淹没了她。
苏芷想起纪黎明之前对她的警告，想起白萦芑冷静的眼神，想起自己那些愚蠢的言行......
她慌忙地想删除自己发布的所有视频和言论。
却发现账号已经被平台暂时封禁。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请她前去配合调查。
了解她被利用散布谣言的相关情况。
苏芷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