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紫月将临
mc历前8087年，永恒之都中央尖塔。
暮色如血，将白色大理石城墙染成暗红。晴雯站在观测台上，紫色长发被狂风吹得猎猎飞舞。她手中捧着一块半透明的紫水晶板，上面投影着整个永恒之都的三维地图，七个光点正在城市各处规律闪烁。
\"第七防御节点就位。\"首席骑士洛林的声音从传音水晶中传来，\"但东区结界损耗率达到67%，恐怕撑不过下一轮冲击。\"
晴雯的指尖划过水晶板，将东区的能量储备上调20%。这个简单的操作让她右臂的黑色纹路又扩散了几分，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紫眸蒙上一层水雾。
\"族长！您不能再动用魔力了！\"医疗官艾琳焦急地想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还有多久？\"晴雯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紫月完全凌空还有...9小时42分。\"谢瑾坐在角落的符文阵中央，十三岁的少年此刻面色惨白，面前悬浮着四块青冥剑碎片。碎片之间由纤细的光线连接，构成一把残缺长剑的轮廓。\"但德文的部队已经...\"
轰隆！
整个尖塔剧烈摇晃，观测窗的强化玻璃瞬间布满裂纹。城西方向升起一道赤红光柱，隐约可见长着翅膀的身影在火焰中盘旋。
\"炎爪突破了西城墙！\"传音水晶里传来声嘶力竭的警报，\"第三骑士团全灭！重复，第三...\"
晴雯一掌拍在水晶控制台上：\"启动'铁穹'预案！\"她转向谢瑾，\"能联系上梦德吗？\"
少年摇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虚空干扰太强...等等！\"他突然瞪大眼睛，\"第四块碎片有反应！是晟安爷爷那边！\"
话音未落，观测台的地板突然浮现出巨大的传送阵图。青光闪过，梦德抱着昏迷的冬希跌出虚空，身后跟着仅剩的三名魔族亲卫。红紫异瞳的亲王右臂几乎被齐肩斩断，伤口处缠绕着诡异的灰色能量。
\"时间之伤？！\"晴雯瞬间移动到他们身旁，紫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光泽出手了？\"
梦德咬牙点头，将冬希平放在地：\"西线失守。光泽用时间加速领域让整支骑士团瞬间老化...冬希为了救我...\"
他的话被又一阵爆炸声打断。这次是城南，整片天空突然扭曲成诡异的灰白色，建筑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在这片灰白领域的中心，一个金袍人影优雅地踏空而行，所过之处的时间流速疯狂变化。
\"光泽来了！\"谢瑾尖叫着启动防御符文，却见一道灰光闪过，他面前的符文阵突然\"老化\"成毫无魔力的普通石块。
梦德强撑着站起，左手抽出佩剑：\"带晴雯和谢瑾撤到地下圣坛！我们...\"
\"不必了。\"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
观测台的穹顶无声碎裂，一个纤细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中缓缓降落。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银白色的长发间缠绕着淡青色光带，同色系的长袍上绣着古老的实体族徽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完全由青光构成的瞳孔中，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符文。
\"灵...灵空族长？！\"艾琳医疗官扑通跪倒在地，\"第四任族长？！\"
女子轻轻落地，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七芒星印记：\"沉睡太久了。\"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仿佛同时有无数人在说话，\"晟安那孩子还好吗？\"
晴雯震惊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前辈一千年前，正是灵空族长在遇刺昏迷前秘密培养了凯勒、晟安，为实体族保留了最后的火种。
\"在圣坛维持结界。\"灵空的目光扫过晴雯右臂的混沌侵蚀，眉头微皱，\"艾凡克家的丫头？有意思。\"她突然伸手按在晴雯额头，\"睡吧，接下来的战斗不适合伤员。\"
青光闪过，晴雯眼前一黑，软倒在赶来的谢瑾怀中。
灵空转向梦德：\"魔族的小家伙，还能打吗？\"
梦德的异瞳燃起战意：\"但凭差遣。\"
\"很好。\"灵空的白发无风自动，\"我处理光泽，你去解决那个玩火的小丑。\"她突然看向窗外，\"至于那个疯狗...\"
一道血色刀光劈开观测台外墙，狂刃的铁面具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找到你们了！\"
灵空笑了。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千万把利剑在共鸣：\"正好三对三。\"
下一秒，整个观测台爆炸成无数青色光点。当狂刃的视线重新聚焦时，发现自己站在永恒之都的中央广场上，灵空正背对着他仰望开始泛紫的月亮。
\"一千年前我杀过他的六个小使徒。\"灵空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是第七个的继任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狂刃暴怒地挥出双刀，血色刀芒却穿透了灵空的身体——那只是个残影！真正的灵空出现在他身后，一记手刀轻飘飘地斩向他的后颈。
看似缓慢的动作却让狂刃浑身寒毛倒竖。他拼命侧身闪避，却还是被削去一小块铁面具。更可怕的是，被削去的部分瞬间汽化，连半点金属残渣都没留下！
\"能量具现化？！\"狂刃的声音变了调，\"你不是人类！\"
灵空的身影忽左忽右，每次闪现都在地面留下一个发光的脚印：\"艾因·艾凡克亲自改造的血脉，当然不是普通人类。\"她突然出现在狂刃正前方，青光构成的瞳孔直视他的眼睛，\"猜猜看，当年我为什么会被刺杀？\"
狂刃的思维突然陷入混乱。无数记忆碎片强行涌入脑海——七百年前的战场，灵空一人独战三名使徒，青色的光芒所过之处...
\"啊！！！\"他抱住头跪倒在地，铁面具下的七窍开始渗血，\"住手！滚出我的脑子！\"
灵空冷漠地看着他：\"看来德文没告诉你，当年那场刺杀付出了多大代价。\"她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把光剑，\"三个使徒换我一个，真是亏本买卖。\"
就在光剑即将斩下的瞬间，一道血光从天而降！德文的虚影挡在狂刃面前，混沌面具的残片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灵空。\"德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你早该死了。\"
灵空的光剑停在半空：\"托你的福，我在虚数空间睡了七百年。\"她的青瞳扫过德文残缺的面具，\"看来叶家小子给你留了纪念品？\"
德文的虚影突然扭曲，似乎被这句话激怒：\"紫月升起之时，一切都将终结！\"他猛地挥手，狂刃的身影被血色能量包裹着消失，\"我们走！\"
随着空间一阵扭曲，光泽和炎爪也同时撤离。永恒之都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渐渐变成紫色的月亮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灵空的光剑缓缓消散。她转身看向匆匆赶来的梦德：\"准备得如何？\"
梦德擦去额头的血迹：\"四块碎片已在圣坛就位。但晴雯昏迷，谢瑾说还缺最后的关键...\"
\"艾凡克血脉的共鸣。\"灵空望向开始泛紫的月亮，\"当年艾因将部分力量封存在月相中，只有紫眸者能唤醒。\"她突然咳嗽起来，青光构成的躯体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前辈？！\"
\"强行苏醒的副作用。\"灵空苦笑着摇头，\"我需要回到沉眠装置...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她的身影逐渐虚化，\"记住，紫月完全凌空时，必须让晴雯触碰所有碎片...\"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夜风中。
梦德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谢瑾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梦德大人！晴雯表姐醒了！她说...她说感应到了第五块碎片的位置！\"
当红紫异瞳的亲王冲进圣坛时，看到的是被四块青冥剑碎片环绕的晴雯。紫发族长的右臂已经完全变成黑色，但她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在极光城废墟。\"晴雯的声音有些发抖，\"第五块碎片被藏在艾因·艾凡克的实验室旧址！\"
谢瑾正用通灵术维持着四块碎片间的平衡：\"但我们现在根本分不出人手...\"
\"我去。\"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冬希撑着冰晶长剑站在那里，银发上还沾着血迹，\"神族的瞬移术最适合这种任务。\"
梦德刚要反对，整个圣坛突然剧烈震动！紫黑色的能量从地底涌出，在空中凝结成德文的面孔：
\"愚蠢的蝼蚁们...你们以为我在撤退？\"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我只是在等紫月完全升起！看看城外吧！\"
通过圣坛的水晶球，众人看到了令他们血液凝固的一幕——永恒之都的城墙外，数以万计的混沌兽正在集结。而在它们后方，三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成形：狂刃、光泽和炎爪的恶魔真身！
\"两小时。\"德文的虚影狞笑着消散，\"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圣坛内死一般的寂静。最终是晴雯打破了沉默：\"冬希大人，您需要多久能取回第五块碎片？\"
\"全速往返...一小时四十分。\"冬希计算着，\"但需要有人吸引注意力...\"
\"我去。\"梦德斩钉截铁地说，\"亲王亲征，足够吸引德文的主力。\"
晴雯挣扎着站起：\"太危险了！\"
\"不危险怎么叫调虎离山？\"梦德居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七百年前的某个青衫剑客，\"谢瑾，给我个联络符文。\"
当冬希和梦德先后离去后，圣坛里只剩下晴雯和谢瑾。紫月的光芒透过天窗洒落，为四块青冥剑碎片镀上妖异的紫色光晕。
\"表姐...\"谢瑾突然小声说，\"灵空族长刚才传音给我...她说德文的目标从来不是青冥剑。\"
晴雯的紫眸微微扩大：\"什么意思？\"
\"他要的是紫眸者。\"少年指向晴雯的眼睛，\"准确地说，是艾因·艾凡克藏在紫月中的...\"
话音未落，整个圣坛突然被刺目的紫光淹没。当光芒稍褪时，晴雯震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恢复了正常，而四块碎片正围绕着她缓缓旋转，发出欢快的嗡鸣。
谢瑾的通灵之眼看到了更多——在晴雯背后，隐约浮现出一个高大的狼形虚影，正对着紫月长啸。
\"原来如此...\"少年喃喃自语，\"林静先知的预言还有后半句...\"
（当紫眸者执剑，破碎的终将重圆。混沌再临之日，亦是永夜终结之时。）
永恒之都的城墙外，第一只混沌兽已经撞上了结界。紫月，正缓缓升至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