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等会儿再找他算账！快过来躺好歇会儿！”盛月雨的声音裹着刚睡醒的黏糊劲儿，带着点没撒完的嗔怒。
李凡刚往床上一沾，腰侧就被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摩挲起来,指尖带着点微凉，从衬衫下摆钻进去，惹得他后背一僵。
“老婆，待会儿还得去公司呢，要不……今天就算了？”他喉结滚了滚，声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连带着耳朵尖都悄悄泛红。
谁知盛月雨猛地翻身跨坐到他身上，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扫过他脸颊，眼尾泛红，偏要挤出委屈巴巴的模样：“老公，你是不是……开始嫌我烦了？”
李凡抬手指腹揉着她柔顺的发丝，声音软软的问：“怎么会？”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坦诚，“只是怕待会儿刚进入状态，就得急匆匆走了，不尽兴。”
这话半真半假，若盛月雨此刻把耳朵贴在他心口，定能听见那“咚咚”跳得比平时快半拍的心跳，藏着几分心虚的颤音。
“哦？原来是这样啊？”盛月雨忽然“噗嗤”笑出声，眼底狡黠一闪而过，手指故意在他胸口画着圈，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回家。我……都好几天没吃顿饱的了！”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像只讨食的小狐狸。
李凡见她不再追问，心里那块石头“咚”地落了地，紧绷的肩膀松了松。
眼皮一沉，困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没一会儿就打起了轻鼾。
可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拍门声，伴着盛思哲急促的喊声：
“姐夫！姐夫！周伯打电话让你赶紧去公司！十万火急！”
他猛地惊醒，摸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十点半！
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盛月雨早没了踪影，只有枕头边还留着一缕她的发丝。
刚坐起身，门外的喊声又炸响，这次更急：“叔！我堂妹说周伯快在公司门口转圈了！”
李凡顾不上多想，抓过外套就往身上套，连牙都没刷利索，趿拉着鞋冲出卧室。
他也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路上给孙婉薰和周志强打去电话，问开会地点，两人的回答却像商量好的似的：“你说了算！”
李凡对着方向盘叹了口气，心里盘算了下几家公司的距离，盛荣天的公司离得最近便定了那儿。
等他踩着油门冲进盛荣天公司大门时，周志强正背着手在大厅门口踱步，孙婉薰则时不时的在看时间。
一见李凡，周志强像见了救星似的迎上来，声音都带着颤：“李董！您可算来了！董事会的人都在楼上等着呢，大气不敢喘！”
“抱歉，周伯，今早有事耽搁了。”李凡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强装镇定，“我们上去吧。”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刚走到会议室门口，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李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唰”的一阵响，三十多号人齐刷刷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接着是震天响的齐声：“李董好！”
没准备的李凡被这阵仗吓得瞳孔微缩，指尖在裤缝里悄悄捏了捏，才压下心头的惊跳，抬手虚按：“各位同仁请坐，抱歉，今早有点私事耽搁了。”
众人落座时，椅子碰撞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
李凡走到主位坐下，清了清嗓子：“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题：两家集团合并，接下来让周副董和孙副董宣布细节。”
他看向身旁的两人，“你们谁先主持？”
“副董？”周志强和孙婉薰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昨天还叫着“周伯”“小薰”，怎么一夜之间就升了？
孙婉薰率先反应过来，起身道：“周伯是前辈，又是东道主，理应由您来。”
周志强看向李凡，见他微微点头，便翻开面前的文件，指尖划过纸页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我就说说合并的具体安排……”
尽管高层们昨天就收到了风声，但此刻听到“合并”二字从周志强嘴里正式说出，会议室里还是起了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低头和旁边人咬耳朵，有人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不过片刻后，大家都安静下来，谁都记得前几天被李凡“清理”掉的那几个“蛀虫”，这位新董事长的手段，没人敢试。
周志强和孙婉薰不愧是盛荣天和孙玉清的左膀右臂，
这合并方案从业务整合到人事过渡，从财务对接再到应急预案，每个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连哪个部门先搬新办公室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最后，他合上文件，额角渗着细汗：“合并后若有问题，随时提出来修补，务必平稳过渡。”
“李董，细节说完了，接下来请您主持。”周志强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猛灌了几口，
李凡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像探照灯似的：“既然现在是一家人，我希望你们能拧成一股绳，让这艘‘混合战舰’越来越强，有没有信心？”
“有！”三十多号人齐声应答，声音震得窗户都嗡嗡作响。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话锋却突然沉了下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准结党营私，不准搞小山头，你们的宗旨只有一个：全心全意为集团服务。”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这个人，看结果，也看过程，为公司立功的，奖金翻倍；损害公司利益的，我让他立马卷铺盖滚蛋。”
“明白！”又是一阵整齐的回应，比刚才更响亮。
“很好。”李凡走到会议室中央，“接下来宣布人事任命。”
他先是看向周志强和孙婉薰，“周志强，孙婉薰，任集团副董事长，协助我处理日常事务。”
两人“唰”地起身鞠躬：“谢李董信任！”
接着，李凡走到角落里站着的两个年轻人面前，
一个是孙婉玉，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另一个盛思哲，眉眼间带着点桀骜，此刻却站得笔直，双手贴在裤缝上。
“总经理，孙婉玉；副总经理，盛思哲。”李凡抬手示意，“负责不同的业务板块，你们俩可得好好配合，别给我捅娄子。”
底下的人连忙鼓掌，这两位本就是两家集团的“准继承人”，只是此刻看他们对李凡毕恭毕敬的样子，
众人心里更犯嘀咕：这位新董事长到底什么来头？能让盛家公子、孙家千金都服服帖帖？
从财务经理到生产总监，从项目分管到区域负责人……等所有任命宣布完，窗外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指针指向下午两点。
其实除了副董、总经理这几个关键位置，其他变动不大，原先两家公司各有一个“正经理”的，现在变成“一正一副”，
但李凡加了条规矩：三个月后考核，业绩差的自动让贤。
他早提前做了调研，把几个经理调了岗，都是能胜任的，这才敢拍板。
散会后，李凡让周志强领着众人去食堂吃饭。
刚在餐厅坐下，他就对孙婉薰说：“把陈安平陈董叫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陈安平是原孙系集团的元老，这次合并后，他的位置被孙婉薰顶替了。
没一会儿，陈安平走了过来，穿着件灰色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李凡立刻起身，微微躬身：“陈董，这次没提前跟您商量就调整了职位，是我唐突了，您别介意。”
“哎，李董，这可使不得！”陈安平赶紧扶住他，拍着他的胳膊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再说小薰这丫头能干，我早就想享清福了，天天看报表看得眼睛都花，这不正好？”
“陈董，您可不能真退休。”李凡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语气诚恳，“周伯比您还大两岁呢，不照样天天来公司盯着？”
陈安平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你小子！我就说老孙怎么放心把集团交给你，果然是青出于蓝啊！”
他顿了顿，茶杯往桌上一顿，“放心，这段时间我就当休假，你要是需要我，吱一声！我陈安平别的没有，经验还在，油箱里的油够烧几年！”
“那我可就当真了？”李凡也笑了，拿起筷子给陈安平夹了块红烧肉，“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餐厅里，原本拘谨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有人端着餐盘互相打招呼，有人讨论着下午的工作安排，偶尔传来几声笑闹，公司的局势稳了，这顿饭，也总算吃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