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星城国际机场,林清音带着柏林论坛成功的疲惫与喜悦,随着人流走出通道。相较于以往的冷静接机,这次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显眼处,却依旧鹤立鸡群的身影。
江以辰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挺括的西装,而是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他手里没有举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她,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足够惊艳的弧度。
更让林清音意外的是,他身边没有跟着陈明,也没有那辆惯常的劳斯莱斯。他向她走来,很自然地接过她的登机箱和随身背包,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了……机场的停车场电梯?
“学长,车呢?”林清音有些疑惑。
“今天放假。”江以辰按下电梯按钮,语气随意,“陈明给他自己和我都放了半天假。”
电梯直达停车场一个相对僻静的区域,那里停着一辆线条流畅、造型略显低调的哑光黑跑车。林清音对车研究不多,但也看得出这绝非寻常代步工具。
江以辰拉开副驾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是……?”林清音坐进包裹性极好的座椅,好奇地打量车内充满科技感的内饰。
“新到的玩具,觉得你会喜欢。”江以辰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脸颊,气息温热,“带你去个地方,庆祝江太太凯旋。”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驶向了通往城郊山顶观景台的路。车窗降下,傍晚微凉的风灌入车厢,吹散了长途飞行的疲惫。江以辰车开得又快又稳,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他此刻心情的伴奏。
林清音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身边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流畅而冷硬,却在此刻透出一种难得的放松。她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为她洗尘,也为他们创造一段短暂脱离工作与家庭的独处时光。
山顶观景台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星城的璀璨灯火。江以辰从后备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保温毯和一个小小的食盒,里面是她喜欢的点心和小瓶装的气泡酒。
两人裹着毯子,并肩坐在引擎盖上,看着脚下如同星河倒泻的城市夜景。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吵得不得了,”林清音轻声说,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但有时候,又觉得,像现在这样,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也很好。”
江以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嗯。你想吵的时候,我陪你吵。你想静的时候,我陪你静。”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弦。林清音心里软软的,仰头在他下颌轻轻吻了一下:“谢谢学长,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回到家中,慕慕已经被育儿师哄睡。夫妻二人轻手轻脚地去看过儿子,小家伙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妈妈从柏林给他带回来的一个小小音符玩偶。
“下个月,就是这小子三岁生日了。”江以辰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忽然开口。
林清音这才恍然,时间过得真快。“这次想怎么给他过?还是‘森林音乐会’主题?”
江以辰摇摇头,牵着她走出儿童房,来到书房。他打开平板,调出一个初步的策划方案,标题是——“小小探险家的节奏王国”。
“这次换个主题。把家里和花园布置成‘探险地图’,每个关卡设置不同的音乐游戏或节奏挑战,通关才能获得下一关的线索和‘宝藏’。”江以辰指着方案里的示意图,眼神里带着为人父的期待与一丝隐秘的得意,“最后的大‘宝藏’,是我给他定制的一套更专业点的儿童打击乐组合。”
林清音看着方案里细致入微的布置设想、关卡设计甚至考虑到不同年龄段小客人体能差异的备用方案,心中震撼不已。她一直知道江以辰对慕慕的事很上心,却没想到他会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亲自构思如此复杂而用心的生日计划。
“学长……”她感动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飞机上,开会间隙。”他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想想那小子到时候兴奋的样子,值得。”
林清音靠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这个男人,对外是手段狠辣、算无遗策的资本猎手,对内,却将所有的温柔与细腻,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和儿子。
关于周韵和母亲家族的线索,似乎随着江以辰那条警告信息暂时沉寂了下去。伊莎贝拉在经历连环打击后也暂时偃旗息鼓。“宙斯科技”在评估后,终于派出了更高级别的代表,带着诚意重新回到谈判桌,表示愿意在林清音划定的框架内探讨合作。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夜晚,林清音在整理柏林带回来的资料时,无意间在平板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发现了几张江以辰手写的乐谱草稿,上面标记的日期,正是她在柏林准备演讲的那几天。谱子旋律简单,却充满了温暖和支持的力量,像极了他在她身后无声的守护。
她看着那熟悉的笔迹,眼眶微微发热。原来,在她专注于自己战场的时候,他也用他独特的音乐语言,在另一个维度陪伴着她。
归途的蜜意尚未消散,生日的筹划充满期待。
前路或许仍有未知,但此刻,家的温馨,便是最动人的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