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眷恋着彼此的温暖,贪恋着昨夜那水乳交融后的温存余韵 —— 指尖划过肌肤的触感、耳畔残留的轻吟、被褥间尚未散尽的专属气息,都让人心生缱绻 —— 林宇和江心怡还是凭借理智克制住了再缠绵一番的冲动。江心怡先掀开被子,肩头掠过林宇的手臂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昨夜的亲密让她肌肤依旧带着敏感的灼热。林宇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睫毛轻颤,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发丝,低声道:“慢点,别着凉。”
浴室里,恒温花洒喷出的热水氤氲出朦胧水汽,瓷砖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暧昧的气息。江心怡对着镜子挤牙膏时,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温热的手臂,林宇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胡茬蹭过细腻的皮肤,带来轻微的痒意。镜子里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他的黑发还带着湿气,眼神慵懒却盛满温柔,而她穿着宽松的浴袍,领口滑落半边,露出纤细的锁骨。江心怡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如同熟透的樱桃,她用手肘轻轻顶了顶他的胸膛,力道轻柔得像撒娇,含混不清地嗔道:“别闹,快洗漱,不然要迟到了。” 牙膏泡沫顺着嘴角溢出一点,显得格外娇憨。
林宇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给她,他这才老实拿起自己的牙刷,挤上牙膏。只是目光总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那被浴袍勾勒出的纤细腰肢、转身时无意间展露的光滑脊背,还有她抬手撩头发时,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 他忽然注意到,江心怡转身去接水时,步伐比平时慢了些,右腿落地时微微收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昨夜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他想起她当时的隐忍与迎合,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怜惜与爱意,指尖轻柔无比的抚上她的腰侧:“还疼吗?”
江心怡的脸更红了,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地摇了摇头:“没事,快点吧,还得去餐厅吃早点呢,芳竹应该都快吃完了。”
两人洗漱完毕,换上衣物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餐厅采用雅致的装修,大厅中央悬挂着水晶吊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人影。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海河,晨光穿过薄雾,远处隐约能看见海河上迎着晨光飞舞觅食的海鸥。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开放式档口前摆放着新鲜出炉的餐食,几十种美食整齐排列在餐台保温箱中,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靠窗位置的赵芳竹,她穿着简约的米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低髻,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和一小份水果沙拉,正用银质叉子优雅地叉起一颗蓝莓送入口中。
“芳竹,早。” 江心怡笑着打招呼,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软糯,她和林宇一起走向取餐区,林宇顺手拿起一个餐盘,自然地替她夹了两块全麦面包、一个水煮蛋,又盛了小半碗皮蛋瘦肉粥 —— 他记得她早餐偏爱清淡。两人取完餐食,在赵芳竹对面坐下。
赵芳竹抬头,目光在江心怡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从她微红的脸颊、略显拘谨的坐姿,到起身时下意识扶了扶腰的小动作,尤其注意到她那比平时缓慢些许的步伐,作为过来人,再加上前天她在江心怡家里过夜,闺蜜夜话时还红着脸向她 “取经” 的举动,她立刻心知肚明。一抹了然又带着些许暧昧的笑意在她唇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她什么也没点破,只是温和地回应:“早,心怡,林宇。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语气如常,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戳中了两人的心事,让林宇和江心怡都莫名耳根一热。
林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含糊地应了声 “还好”,便埋头开始对付盘里的煎蛋和培根,刀叉切割食物的动作略显急促,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全神贯注攻克的项目。他能感觉到赵芳竹的目光偶尔扫过自己,那眼神里的了然让他有些窘迫,毕竟昨夜的亲密在好友面前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心怡脸上飞起红霞,好在餐厅灯光柔和,倒也看不真切。她平时早餐就吃得不多,此刻更是有些心不在焉,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自然地转移话题,看向赵芳竹说:“芳竹,我听说酒店下月初要承办全国金融论坛?”
赵芳竹闻言点点头,啜了一口黑咖啡,语气平淡地说:“是啊,主办方半个月前就来对接了,现在正在调试灯光音响。” 她放下咖啡杯,补充道,“除了金融论坛,下个月还有个商业赛事,席卡、胸牌这些物料都在准备了,要求还挺高,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酒管的人去对接就好了,我可不愿意走那脑子。”
林宇听着两人的对话,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餐厅入口,看着陆续进来的宾客,大多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碰杯的轻响。他想起自己即将奔赴荣城处理的事情,心里隐隐有些沉甸甸的,但看着身旁江心怡恬静的侧脸,又觉得多了几分底气。
三人快吃完时,餐厅入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吉吉风风火火地拉着睡眼惺忪的何芝夏冲了进来。孟吉吉穿着宽松的牛仔外套,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红晕;何芝夏则穿着白色卫衣,眼睛半睁半闭,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还打着哈欠,显然是被硬拉起来的。看到林宇他们,孟吉吉远远地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拉着何芝夏直奔餐台,匆忙夹了几片面包、几个可颂和几块小巧的蛋糕,胡乱用纸袋一裹 ,又一路小跑着回到餐厅入口。
“我们好了!走吧走吧!” 孟吉吉嘴里还叼着半个可颂,含糊不清地喊道,说话时面包屑差点掉下来,她慌忙用手接住,何芝夏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拎着一个纸袋,脚步还有些虚浮,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赵芳竹看着她们这兵荒马乱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带着笑意,对林宇和江心怡说:“我们去大堂等她们吧。”
五人很快在酒店气派的大堂会合。大堂挑高极高,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休息区摆放着质感厚重的皮质沙发,几名宾客正坐在那里低声交谈。考虑到昨晚大家都喝了酒,为了安全起见,赵芳竹直接安排了一辆酒店的豪华 mpV 送他们去公司 —— 这种车型空间宽敞,座椅都是真皮包裹,还配备了小桌板和充电接口,很适合商务出行。
司机早已候在酒店门口,穿着笔挺的制服,看到他们出来,电动门打开,门童立刻上前恭敬地用手还挡车门框上,防止他们碰头。几人依次上车,孟吉吉拉着何芝夏钻到后排吃早点去了,赵芳竹则是自觉得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把中间一排的位置主动让给了林宇和江心怡,林宇护着江心怡让她先上,用手轻轻扶着她的腰,低声提醒:“慢点踩。” 自己则紧随其后,坐在她身旁。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江心怡无意间透过缓缓闭合的车窗缝隙,瞥向了酒店大堂的休息区。
她的目光骤然定住,瞳孔微微收缩,身体瞬间僵硬,握着林宇的手也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与此同时,坐在她身旁的林宇,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休息区角落的沙发上,一个让他瞳孔微缩的身影映入眼帘。
江心怡看到的,是她的父亲江天保那位只比她大几岁的续弦妻子 —— 林若安,或者说,是那个曾经名叫林翠翠的女人。她穿着一身低调但质地精良的米白色套装,剪裁得体,衬得她身形纤细,手里拎着一个金属扣泛着冷光的限量款手袋,看得出是近年某奢侈品牌的经典款。只是她平日里在江家那种刻意端着的从容荡然无存,眉头紧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满是显而易见的惶恐与不安,双手紧紧攥着手袋的带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除了林若安以外,林宇还看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沉的人 —— 他在荣城有过一面之缘,并且从狼道罗鹏那里明确得知其身份的罗刹会核心人物,相原结衣!她依旧是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面料是哑光的,衬得身形挺拔,头发盘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略施粉黛,却带着一种冷冽的美感。她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蛰伏的猎食者。她的身后站着两名明显是保镖的壮汉,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肌肉线条透过衣物隐约可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警惕性十足。
让两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的是,他们清楚地看到,林若安正脚步匆匆,甚至带着点小跑的姿态,朝着坐在沙发上的相原结衣而去。她的步伐有些踉跄,显然是过于紧张,走到沙发前时,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套装的裙摆,微微躬身,那绝不是平等关系的相遇,而是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才会流露出的极致恭敬,甚至…… 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她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两个截然相同的疑问,如同惊雷般同时在林宇和江心怡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们耳膜发鸣。
江心怡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她震惊于林若安为何会这么早出现在云顶酒店 —— 林若安平时最注重养生,这个时间本该在家喝早茶,而不是出现在酒店的休息区,毕竟这里可离着听湖庄园有几十公里呢;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林若安为何会与一个陌生的、气场如此强大的女人见面,而且是如此卑微的姿态?父亲知道这件事吗?这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让林若安如此忌惮?无数个问题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想起林若安嫁入江家时的种种疑点,当时只觉得是父亲年纪大了被蒙蔽,现在想来,或许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林宇的震惊则更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相原结衣,扶桑国罗刹会三代目相原信长的独女,也是被当作四代目重点培养的种子人物,在罗刹会内部举足轻重,权势滔天。他至今记得在荣城见到她时的场景,她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何大关噤若寒蝉。罗鹏曾经警告过他,罗刹会行事狠辣,涉及的利益链条遍布多个国家,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可她此时为何会出现在新元市?而且还和江心怡的继母林若安扯上了关系?看林若安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她们之间绝非普通交往,更像是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是林若安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对方手里!罗刹会的手,难道已经伸得这么长了?竟然触及到了新元市,甚至牵连到了江家?这背后隐藏的阴谋,想想都让人心惊肉跳。
由于两人十指紧紧相扣,对方手上传来的瞬间僵硬和冰凉,他们都清晰地感知到了。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猛地转过头,视线在空中交汇。
无需任何言语,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震惊、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江心怡的眼神里带着慌乱和求助,她本能地依赖着林宇;而林宇的目光则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警惕,还有一丝被卷入未知漩涡的凝重。他们的目光在空中停留了不过两秒,却仿佛交流了千言万语。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瞥,mpV 的车门已经 “咔哒” 一声完全关上,如同一个沉重的闸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车辆平稳地启动,缓缓驶离了云顶酒店,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平稳而规律,却像是敲在两人的心上。
车厢内,孟吉吉还在和何芝夏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昨晚没喝完的酒。“昨晚那瓶红酒还剩小半瓶呢,早知道打包带来了,多可惜啊!” 孟吉吉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算着下次聚餐的时间,语气雀跃。何芝夏靠在座椅上,终于清醒了些,她揉了揉太阳穴,带着一丝抱怨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拉着我喝到那么晚,我今天也不会起这么晚,现在头还疼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闹得很。
赵芳竹则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处理工作邮件,偶尔眉头微蹙,显然是遇到了需要仔细斟酌的事情,车厢里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方才那短暂的一幕,仿佛只是林宇和江心怡之间一个无声的、惊心动魄的秘密,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但两人紧握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扣得更紧,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不安与询问,江心怡的手依旧有些冰凉,林宇下意识地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传递些许暖意。
江心怡的脑海里飞速运转,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着她:林若安背着父亲私下见这个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林若安会那么害怕她?难道父亲的公司…… 或者家里,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和林若安的这次会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甚至开始怀疑,林若安嫁入江家,本身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林宇的心则沉到了谷底,一丝寒意沿着脊椎悄然蔓延。相原结衣的出现绝非偶然。之前荣城钢管厂的事情还未彻底了结,他原本计划这次去鲲鹏文旅赴任,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就把遗留的问题彻底解决一下,可如今她又在新元现身,并且与江心怡的家人产生了诡异的交集。这背后,到底隐藏着罗刹会怎样的图谋?是看中了江家的产业,还是有更大的野心?罗刹会行事向来不择手段,自己即将奔赴荣城,到时候江心怡留在新元,会不会有危险?他看向身旁的江心怡,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担忧,让他心疼不已,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保护好她。
mpV 汇入早高峰的车流,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新元市的清晨已经完全苏醒,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街角的早点铺飘出诱人的香气,世纪钟的指针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车厢内,温暖而明亮,但林宇和江心怡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觉得一股寒意正从心底蔓延开来,包裹住全身。
那个看似寻常的清晨,在云顶酒店大堂惊鸿一瞥的偶遇,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的涟漪,注定将波及他们尚未稳定的未来。罗刹会的阴影悄然笼罩在新元市的上空,而江家与林若安的秘密,也即将被层层揭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