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撕破脸。
“左长官，深更半夜唤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洛玄与花灵落座，左谦之见又来了一位少女，却未多加留意，只顾着为两人斟茶。
“常沙城龙王的大名，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我有一事一直想向洛先生请教。”左谦之开口。
“不妨直说。”
“张日山，是不是在你这里？”
左谦之语气直接，话音刚落，气氛陡然一沉。
“呵。”
洛玄轻笑一声，明白对方这是要摊牌了：“没错，他在。”
这一句话，也让左谦之顿时明白张日山的下落。
洛玄身边那个叫张铭恩的少年，正是在张日山失踪后出现的。
很显然，那孩子就是张日山本人。
“那晚救走他的人，是你？”
左谦之眉头一皱：“你究竟是不是张家的人？”
“不，别误会。”洛玄神色从容地坐着：“我与张家并无关系，只是对日本人看不顺眼罢了。”
“洛先生果然也是有能耐的人。”
左谦之缓缓说道：“眼下日本势力正盛，国力远超我中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来先生也绝非愚钝之人。”
“想当汉奸，就直说好了。”
洛玄语气淡然：“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左谦之之所以有恃无恐，一是因为他掌握着生化药剂，能化身为力大无穷的怪物；
二是他早已在府中布下亲卫，随时待命。
再厉害的人物，也敌不过枪林弹雨。
“还说不是鸿门宴。”
洛玄目光一扫，便察觉楼上和暗处已布满埋伏。
“人还真不少。”
“也好。”
洛玄微微一笑：“既然你愿意亮明身份，那我也让你瞧瞧，我的底牌。”
“花灵。”
他轻唤一声，坐在一旁的少女微微一笑。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
刹那间，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四周现身。
“你们？”
“刷啦啦——”
不等左谦之反应，数十支枪口已对准了他，将他团团包围。
“你们！”
左谦之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完全搞不清自己的亲卫何时已被洛玄控制。
“不对！”
他很快察觉异样，这些人眼神呆滞，仿佛失去了神志。
显然是中了洛玄的术。
“是你！”
他猛然看向花灵，只见少女手腕上一串铃铛仍在微微晃动，正是方才那声音的来源。
花灵在至圣乾坤功上资质平平，
但在苗疆蛊术上却极有天赋。
短短一个月便炼成了梦蝶蛊，更掌握了数种奇特蛊术，其中“雾蛊迷魂”最为诡异。
雾蛊并非虫蛊，而是以花粉炼制而成。
能扰乱心智，操控五感，威力极强，唯有天赋异禀者方能掌握。
“师兄，要杀了吗？”
花灵认为像左谦之这样的卖国贼，杀掉才算是替天行道。
“杀了他，就少了许多趣味。”
洛玄轻轻一挥衣袖，花灵立刻领会其意，打了个响指。
顷刻之间，所有士兵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齐刷刷地退了出去。
这一幕，看得左谦之眼角微微抽搐。
背后更是瞬间被冷汗浸透。
“左谦之啊，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洛玄盯着他，“敢跟我作对？”
洛玄的手段，远比左谦之想象的还要高明。
如果早知道他有这般本领，他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翻脸。
庆幸的是，洛玄并不清楚他的真正底牌，他还有机会。
“再告诉你一件事。”
洛玄说罢，突然将一柄血红长刀猛地插入桌中。
“噌！”
刀锋轻松地穿透木桌，仿佛也刺穿了左谦之的心脏。
“那晚的人！”
左谦之惊恐地站起：“是你！”
“我那晚没有杀你，并非不能杀，”洛玄淡淡道，“而是若当时你死了，常沙城恐怕会陷入动荡。”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张启山已经来了。
即便左谦之今晚死在洛玄手里，明日张启山也能接管常沙城的军务。
常沙不会乱，左谦之的价值也不再如从前。
“你……”
左谦之只觉得全身发冷，目光落在眼前的不死斩上。
那几乎溢出的杀气，令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
左谦之声音发颤：“为什么不杀我？你不是最恨卖国贼吗？”
“因为我突然想和你玩个游戏。”
洛玄说：“不过现在，你还不够资格。”
“你和张启山之间，只能活一个。”洛玄收回不死斩，缓缓起身，“活下来的那一个，才有资格陪我玩。”
“花灵，我们走。”
洛玄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时至今日，洛玄早已不把区区左谦之放在心上。
“是，师兄。”
花灵立刻跟上，眼中满是敬仰，觉得刚才洛玄的一番话实在太过潇洒。
“砰！”
左谦之望着洛玄离去，一怒之下将茶杯摔得粉碎。
“洛玄！！！”
可惜，除了这无力的怒吼，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对洛玄已心生恐惧，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愤怒之余，只剩无尽的惶恐。
“师兄你刚才真的太酷了。”
花灵满脸崇拜，两眼放光，俨然成了洛玄最忠实的小迷妹。
“谁让我实在太过清闲。”
这些日子，洛玄一直在闭关修炼，精进至圣乾坤功。
而这样的日子，若无意外，还要持续两年半。
或许中途会带几个徒弟下墓走一遭。
可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常沙城里喝茶听戏，日子过得有些单调。
他留下左谦之与张启山，也不过是为了让生活多些趣味罢了。
“回去后告诉铭恩，以后不必再遮掩面容。”
洛玄打算让张铭恩摘下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戴久了总归不好。
如今已与左谦之撕破脸，张日山恢复真容，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不知道小狗他们，若是铭恩突然换了模样，”花灵笑着说道，“会不会吓一跳。”
“走吧。”
回去的路上，洛玄与花灵并未乘车，而是施展轻功，疾步如风。
花灵经过半年苦修，至圣乾坤功也踏入第一层，达到了中星位初期。
虽比不上老洋人的中星位后期，但腾挪跳跃数米，轻松跃上两三层楼高的屋檐，对她而言已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