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却不再理他，而是回头看向身旁已经彻底呆滞的林瑶。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实习生，记下。”
“这就是九品，不堪一击。”
“以后在外面遇到这种货色，别浪费时间跟他纠缠，直接打电话向我汇报，懂了吗？”
林瑶僵硬地点了点头，大脑一片空白。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老板的实力了，毕竟那是能轻易抹杀八品宗师的存在。
可她万万没想到，九品大宗师在他面前，竟也和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甚至……连让他亲自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神明吗？
“你……你到底是谁？！”狱主怨毒地嘶吼着，他不甘心，他想不通。
陶然皱了皱眉，似乎被他的吵闹声打扰到了。
“聒噪。”
他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灰色微光，瞬间划破空间，没入了狱主的眉心。
“啊——！”
狱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头在地上疯狂打滚。
他能感觉到，有一颗“种子”在他的神魂深处扎了根。
那颗种子散发出的气息，古老、浩瀚、至高无上，仿佛是万千法则的源头。
它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就让他的神魂感到了源于生命层次的颤栗与恐惧！
仿佛只要那颗种子的主人一个念头，它就会瞬间生根发芽，将他的神魂彻底吞噬，化为养料。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
陶然懒洋洋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在所有幸存的神启会成员耳边响起。
“我叫贾善良，善良的善，善良的良。”
“这片秘境，我承包了。你们的人，我也顺手宰了。”
“想报仇，可以。”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在冰原的寒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带够钱，来赎命。”
“赎……赎命？”
在地上翻滚的狱主动作一滞，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剧痛，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向陶然。
这个怪物……在把他当成可以交易的货物？
“对啊。”陶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
“你，九品大宗师，虽然是个水货，但好歹挂着个九品的名头，勉强算个稀有物资。”
“你手下这群歪瓜裂枣，虽然不值钱，但打包一下也能卖个辛苦费。”
“再加上你们神启会，搞这么大阵仗，封锁现场，意图抢劫杀人，严重影响了我的寻宝心情，这精神损失费总得给吧？”
陶然走到狱主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我呢，是个生意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我种在你脑子里的那颗‘种子’，就当是预付的定金了。”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三天之内，准备好一百亿夏国信用点，或者等值的修炼资源，送到夏国京都靖夜局总部，指名道姓给我‘贾善良’。”
“钱到了，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放了你。钱不到，或者敢耍花样……”
陶然笑了笑，没再往下说。
但那笑容里的意味，却让狱主通体冰凉，如坠冰窟。
他毫不怀疑，如果神启会不付这笔钱，自己脑子里的那颗“种子”会让他体验到比死亡恐怖一万倍的下场。
眼前这个自称“贾善良”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人。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个将神明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疯子！
“还有你们。”
陶然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连逃跑都不敢的幸存者。
几个神启会成员终于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怪叫一声，转身就想化作鸟兽散。
然而，他们刚跑出两步，身体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静止在半空中，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动弹不得。
空间，被禁锢了。
陶然没有再看他们，而是对身后的林瑶说道：“实习生。”
“在！”林瑶立刻挺直了腰杆，眼神锐利。
“现场教学第一课。”陶然指了指那些被定在半空中的神启会成员。
“清理垃圾。注意，要快，要干净，别留下手尾。”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九品的留着，他是信使，也是我们的人质，暂时还有点用。”
“是，老板！”
林瑶没有丝毫犹豫。
她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影子，如同穿行于虚空中的死神，出现在一名被禁锢的七品宗师身后。
那名宗师的瞳孔骤然放大，充满了恐惧，却连转动眼球都做不到。
嗤！
一道细微的、空间被割裂的声音响起。
林瑶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由纯粹空间之力凝聚而成的漆黑匕首，精准地划过了那名宗师的脖颈。
没有鲜血喷溅。
伤口处，是一个不断湮灭的微型空间奇点，将他所有的生命力和神魂，都瞬间吞噬殆尽。
一击毙命！
林瑶的身影没有停留，再次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人身后。
暗影帷幕，虚空行走。
SSS级天赋“虚空行者”的力量，在她手中，化作了最高效、最致命的刺杀艺术。
狱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精英手下，一个个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悄无声息地倒下。
那个被他视为“鱼饵”，被组织当成用完即弃“棋子”的女人，此刻展现出的实力和冷酷，让他感到一阵阵胆寒。
不到十秒钟。
除了狱主，所有神启会成员，全灭。
冰原上，只剩下林瑶的身影，她手持空间匕首，静静地站在一片尸体中间，身上纤尘不染。
她走回到陶然身后，微微躬身：“老板，清理完毕。”
“嗯，效率不错。”陶然满意地点点头，“手法还有点生疏，以后多练练。”
他这才看向已经彻底被吓傻的狱主，挥了挥手。
“好了，空间禁锢解除了。”
“你可以滚了。”
“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狱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燃烧最后的气血，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疯狂逃窜，生怕那个魔鬼会改变主意。
看着他消失在天边的背影，林瑶有些不解：“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留着他，神启会不会……”
“会来找我麻烦的，对吗？”陶然接过了她的话。
“实习生，你要记住。”
“我们不是猎物，从始至终，我们才是猎人。”
“有时候，放一条小鱼回去，是为了钓出藏在深海里的那条大鲨鱼。”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了无尽的风雪，望向了遥远的南方，那里是人类文明灯火最璀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