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着鬼影那张写满震惊与茫然的脸，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嘛。”
他随口一句，鬼影却是已经麻了。
钥匙……真的是一个人。
而她，还有她背后的组织，费尽心机想要寻找的，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她们就像一群围着锁头研究怎么撬锁的笨贼，却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一直就在旁边看戏。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
“你……你到底……”鬼影的声音干涩，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沙子，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嘘。”陶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问我是谁，问就是贾善良。”他眨了眨眼，那副财迷的样子又回来了。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新的合作条款。”
鬼影愣住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合作条款？
“鉴于我刚才的表现，以及我作为‘钥匙’的独特性，之前的‘我七你三’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
陶然煞有其事地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合作协议正式升级为2.0版本。”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找到的任何宝贝，我九，你一。并且，你得无条件听我指挥。作为回报，我保证你活着。”
“你……”鬼影气得浑身发抖。
这哪里是合作！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奴役！
“怎么？不满意？”陶然挑了挑眉。
“那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门是我开的，我要是进去了，它随时都可能关上。
到时候你一个人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万一再从深渊里爬出个什么怪物，我可不负责救你第二次。”
鬼影看着那扇散发着无尽奥秘的光门，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没得选。
从她踏入这个冰山洞府，被对方锁住空间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主动权。
“好。”鬼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能先虚与委蛇，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能进入万灵之源，只要能找到“原初之种”，她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陶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也在盘算着。
这个鬼影虽然现在好感度是负数，但毕竟是系统认证的SSS级国运之女，还是个极其稀有的空间系。
这种人才，要是能拐回夏国，那价值可太大了。
现在打压一下她的气焰，让她认清现实，以后才好“教育”。
“那么，鬼影小姐，准备好发财了吗？”
陶然不再看她，转身朝着那扇巍峨的光门，迈出了脚步。
他走得从容，不快不慢，就像是饭后散步，走进自家后花园一样。
每一步落下，那扇光门都会发出一阵愉悦的嗡鸣，门上的符文流转得更加迅速，仿佛在列队欢迎它们的主人。
鬼影站在原地，看着陶然的背影。
那个背影并不算特别高大，但在这一刻，却仿佛与整个混沌深渊，与这片天地的法则融为了一体。
她从未见过如此……和谐的一幕。
仿佛他天生就该站在这里，天生就是这一切的中心。
陶然就那样毫无违和感地走了进去，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自然而然。
光门，依旧矗立在那里。
但鬼影能清晰地感觉到，光门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
它在排斥这个世界！
就像陶然说的那样，他进去了，这扇门随时都可能关闭，甚至崩溃。
鬼影的眼神剧烈变化。
留下？还是跟进去？
留下，任务失败，她将永无宁日，甚至可能很快就会被这片禁区的余波吞噬。
跟进去，前路未知，身边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性格恶劣至极的“怪物”。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想起了组织里那些冰冷的眼神，想起了自己身上那挥之不去的诅咒，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唯一目的。
不，不能放弃！
哪怕是与虎谋皮，也比坐以待毙要好！
鬼影不再犹豫，她催动身法，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扇光门。
就在她的身体接触到光门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轰然传来！
“嗡！”
光门剧烈震颤，门上的符文光芒大作，似乎要将她这个“外来者”直接碾碎。
鬼影脸色一白，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魂都要被撕裂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拒之门外，甚至被当场抹杀的时候。
一只手，从光门内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
抓住她的瞬间，那股恐怖的排斥力，如同遇到了克星，顷刻间烟消云散。
“愣着干什么？”
陶然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知道要紧跟老板的步伐吗？下次再离我超过三米，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他稍一用力，便将鬼影整个人从门外拉了进来。
天旋地转。
当鬼影再次恢复感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在这里的空气中，她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能量。
有的是一种古老的本源的“道韵”。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气息，让她的四肢百骸都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舒畅。
天空是一片混沌的彩色，无数法则的丝线像彩虹一样纵横交错，构成了一张覆盖整个天穹的巨网。
地面是一种温润如玉的白色晶体，向着四面八方无限延伸。
目光所及，没有山川河流，只有一株株形态各异的“法则之树”。
有的树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每一片叶子都是一道精纯的火系符文。
有的树上，挂满了冰晶果实，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还有的树，整棵树就是由狂暴的雷霆构成，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更远处，一座座悬浮在空中的岛屿，每一座岛屿上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本源气息。
剑之岛，刀之岛，空间之岛，时间之岛……
这里，就是万灵之源。
是宇宙的初始秘境，是孕育了万千法则和最初生命的……神之国度！
“这……这里……”鬼影彻底失神了，她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话般的景象，喃喃自语。
她做梦都没想到，“原初之种”的所在地，会是这样一幅光景。
“欢迎来到我的宝库。”陶然松开了她的手腕，张开双臂，一脸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这里的空气，是不是比外面的香甜多了？”
“主人！我感觉我要进化了！”脑海里，剑灵阿呆发出了兴奋的意念。
“这里到处都是好吃的！那棵长得像剑的树，我好想啃一口！”
“出息。”陶然在心里回了一句。
“那个……贾先生。”鬼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用上了敬称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原初之种’？”
“找什么？”陶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这里遍地都是‘原初之种’，你想要哪个？”
他指着远处那棵火焰之树：“那个，火系原初之种，吃了它，你就能掌控火焰法则。”
他又指着那座悬浮的剑之岛：“那个，剑道原初之种，上去待一会儿，你就能领悟无上剑意。”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原初之种’的不同形态。”
鬼影彻底懵了。
她千辛万苦要找的东西，在这里竟然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
那她此行的目的……
“那你……你要找的是什么？”鬼影艰难地问道。
“我？”陶然笑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无数法则之线，望向这个世界的中心。
在那里，有一片更加璀璨，更加浩瀚的源力海洋。
所有的法则之树，所有的悬浮岛屿，都像是从那片海洋中生长出来的分支。
“我要的，是全部。”
他缓缓说道。
“我要让这整个秘境，都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