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艇刚对接上主舰，加尔就带着医疗小队冲了进来。她一眼看到老李脸上的血迹和林飞破损的护臂，眼圈瞬间红了：“说了让你们别冒进！非要逞英雄！”嘴上骂着，手却麻利地给两人处理伤口，指尖触到林飞胸前的星芽容器时，动作忽然轻了下来。
“还活着。”林飞把容器递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容器内壁布满裂纹，里面的嫩芽蔫蔫地垂着，顶端的光点只剩米粒大，却仍在倔强地闪烁。
加尔吸了吸鼻子，没说话，转身把容器放进恒温培养舱。守在舱边的机械族工程师立刻调试参数：“营养液浓度调至最高，注入3%的生命因子……好了，能不能撑过来，就看它自己了。”
老李被护士按在治疗舱里，还不忘探出头喊：“那晶体碎了没？没碎我再下去一趟！”
“碎成灰了。”林飞靠在舱壁上，看着舷窗外缓缓远去的废墟，“不过……”他顿了顿，“我在晶体自爆前，好像看到碎片里飘出些银色的光点，像萤火虫似的，跟着紫烟飘走了。”
加尔刚松下去的眉头又拧起来：“银色光点？机械族的扫描器没捕捉到异常啊。”她调出刚才的监测记录，反复回放，除了紫烟消散的轨迹，确实没别的异常。
“可能是我眼花了。”林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被冲击波撞得现在还嗡嗡响。
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守在星芽培养舱旁的机械族工程师：“加尔队长！星芽……星芽有反应了！”
众人涌过去时，只见培养舱里的嫩芽颤了颤，蔫垂的茎秆慢慢挺直，顶端的光点亮了几分，更奇的是，根须末端冒出了几缕银白色的细丝，像黏住了舱壁似的，正慢慢吸收着舱内的能量。
“这是……变异了？”老李凑在舱外，眼睛瞪得溜圆，“刚才在密室里沾到晶体碎片了？”
机械族工程师调出光谱分析：“这些银丝的能量频率和晶体残留的紫烟完全不同，反而有点像……”他顿了顿，调出守序者联盟的数据库，“像古籍里记载的‘星缕’，说是能吸附混沌能量的共生体。”
“管它是什么，活过来就好。”加尔戳了戳培养舱，“等它再长重点，就给它换个大点的窝。”
林飞看着那些银白色的细丝，忽然想起刚才碎片里的光点，心里隐隐觉得，这场熵增核心的清理，恐怕没那么简单。但眼下，看着星芽重新亮起的光点，他暂时把这点疑虑压了下去——至少此刻，他们守住了想守的东西。
傍晚时分，老李缠着机械族工程师拆了半台能量分析仪，硬是给星芽的培养舱加了个“银缕收集装置”，说是要看看这新长出来的玩意儿到底有啥用。林飞靠在旁边看了会儿，忽然被通讯器的提示音打断。
是守序者总部的加密信息，只有一行字：“熵增残留能量在边缘星域出现波动，坐标已附。”
他抬头看向舷窗外渐暗的星空，刚才压下的疑虑又浮了上来。那银色光点，或许真不是幻觉。
“又有活干了？”老李凑过来，一眼瞥见信息内容，吹了声口哨，“看来这混沌能量的尾巴，没那么容易斩断啊。”
林飞点头，指尖在控制台上敲了敲，调出边缘星域的星图：“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他看向培养舱里的星芽，那些银缕似乎感应到什么，轻轻晃了晃，顶端的光点闪了闪，像是在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