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樵夫刘樵,虽看不见魂魄层面的交锋,但却亲眼目睹了孙悟空一苹果打爆妖王头颅,又凭空一握、仿佛碾碎了什么无形之物的骇人场景。
他先是吓得一哆嗦,随即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妖怪彻底化为乌有,一股大仇得报、恶有恶报的淋漓快意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流下了复杂的泪水。
孙悟空处理完这妖怪,转头对凌阳道:“师父,这山中毒瘤已除,但洞中枉死之人怨气未散,还需超度。”
“俺老孙送这樵夫回家,以免他老母担忧,您和八戒、沙僧去那妖洞处,做一场法事,安抚亡魂吧。”
凌阳点头应允:“正该如此,悟空,你速去速回。”
当下,孙悟空便带着那恢复了些许力气、对孙悟空敬若神明的刘樵,驾起一阵轻风,朝着山外刘樵家的方向而去。
而凌阳则带着猪八戒和沙僧,再次返回那隐雾山折岳连环洞。
在洞外那片被血染红的溪流旁,凌阳寻了一处干净空地,焚香祷告,盘膝而坐,神情肃穆庄严。
猪八戒和沙僧侍立两旁。
凌阳双手合十,朗声念诵《往生咒》,声音清越悠扬,带着慈悲祥和的力量,如同春风化雨,洗涤着此地的血腥与怨气: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随着经文念诵,只见那原本阴森压抑的妖洞附近,仿佛有淡淡的金色佛光隐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哀嚎与怨念,渐渐平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与安详。
一些肉眼难见的、淡薄的虚影在洞窟口隐约浮现,对着凌阳的方向躬身一拜,随后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天地,应是往生去了。
……
再说孙悟空带着刘樵,不多时便按他指的方向,来到了山脚下一个小村落外,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
“娘!娘!我回来了!”刘樵一到家门口,便激动地大喊着冲了进去。
屋内,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妇人,正拄着拐棍,倚着门框,浑浊的双眼无神地望着门外的小路,脸上满是担忧与绝望的泪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当看到刘樵活生生、虽然狼狈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时,老妇人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扔掉拐棍,颤巍巍地张开双臂,声音嘶哑地哭喊道:“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娘还以为……还以为你……”
“娘!!”刘樵扑上前去,一把抱住老母,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后怕,尽在这哭声之中。
孙悟空站在门外,看着这母子重逢的感人一幕,那毛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点了点头。
他虽性喜顽劣,行事果决狠辣,但对于孝道、对于这人间至情,亦是心存敬重。
见刘樵安全到家,心愿已了,孙悟空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化作清风离去,去找师父汇合。
而凌阳这边,也已做完了超度法事,洞窟周围的怨气尽散,恢复了几分山野的清净。猪八戒和沙僧将洞内稍微清理,把那“剥皮亭”拆毁,连同那些骸骨一并掩埋。
师徒几人重新汇合,互道了经过。见此事已了,妖魔伏诛,亡魂超度,生者团圆,凌阳心中甚慰,念了声佛号。
“此地事了,我等继续上路吧。”凌阳翻身上马。
“好嘞,师父!”孙悟空应了一声,在前面开路。
猪八戒扛着钉耙,沙僧挑着行李,师徒四人迎着西斜的日光,再次踏上了西行的漫漫长路,将那隐雾山的恩怨情仇,留在了渐渐沉暮的群山之中。
………
且说凌阳师徒四人,告别了樵夫,走下隐雾山,踏上了大路。
走了几天,忽然看见一座城池就在附近,凌阳心里有些好奇,开口问道:“悟空,你看前面那座城池,是不是天竺国啊?”
他虽然没看见这里有到处拉屎的阿三,但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谁知道这里的天竺到底是样的。
孙悟空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
“如来住的地方虽然叫极乐世界,却没有城池,而是一座大山,山里有亭台楼阁,名叫灵山大雷音寺。”
“就算到了天竺国,也不是如来的住处,天竺国离灵山还不知道有多少路呢,那座城想必是天竺国下属的郡,到前面去问问就知道了。”
凌阳有些懵懂,他对西游记里的情节大多数的印象都在中前期,后面的还真忘得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城外,凌阳下了马,走进三层城门,只见城里民生凋敝,街道冷清。
走到集市路口,看见许多穿青色衣服的人在两边站着,还有几个戴官帽、穿官服的人站在屋檐下。
他们师徒四人顺着街道往前走,那些人一点也不避让。
猪八戒憨厚老实,撅了撅长嘴,大喊道:“让路,让路!”
那些人猛地抬头,看到他们的模样,一个个吓得腿软筋麻,跌跌撞撞地喊:“妖精来了!妖精来了!”
屋檐下的官员们吓得发抖,但还是弯腰行礼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凌阳是师长,接过问题回答:“贫僧是东土大唐皇帝派遣,前往天竺国大雷音寺拜见佛祖求取真经的。”
“路过贵地,一来不知道这里的地名,二来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惊吓到了诸位,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见凌阳有礼貌,那位官员方才又行了一礼,说道:“这里是天竺国的附属郡,名叫凤仙郡,接连好几年干旱,郡侯派我们在这里张贴告示,招募能祈雨救民的法师。”
“凤仙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