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种树苗的事办得很是顺利。
村民们带着愧疚上山，在树精指定的地方种下了数百棵 saplings。沈辞让人立了块青石碑，刻着“山林禁地，严禁砍伐”八个字，碑底还埋了苏满画的安神符，防止再有冲突。
树精没再出现，但苏满知道它在看着。罗盘上的绿色阴纹变得平和，只是那丝黑气始终没散去，像根细小的毒刺扎在盘面上。
“念念说的‘坏东西’，会不会是别的精怪？”沈辞站在碑前，望着茂密的山林。
“不像。”苏满调出罗盘上的黑气纹路，“这邪气带着人为的痕迹，像是被人用符咒催生的。”她忽然想起什么，“去看看张家砍的那棵树。”
镇西的砍痕里，有棵特别粗的树桩，断口处残留着黑色的汁液，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苏满刮了点树桩粉末，放在罗盘上，铜针立刻疯狂倒转，黑气从粉末里冒出来，凝成个扭曲的符咒形状。
“是蚀骨符。”苏满的脸色沉了下来，“用活人血喂养，能让树木枯死，还会污染周围的灵气。”
沈辞皱眉：“谁会做这种事？”
“去问问里正，这棵树是谁砍的。”
里正的回答让两人都吃了一惊——是张家男人自己砍的。
“张老实说那棵树挡了他家祖坟的风水，非要砍，我们拦都拦不住。”里正叹了口气，“砍的时候还流黑血，当时就有人说不吉利……”
苏满和沈辞立刻赶往张家，却见土坯房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念念的虎头鞋掉在门槛边，像是走得很急。
罗盘的指针指向山林深处，黑气比刚才浓了数倍。
“他们被抓走了。”沈辞拔出佩刀，“追！”
两人沿着邪气的踪迹往山里跑，越往深处，树木越稀疏，地上的黑色汁液越来越多。在一处开阔的山谷里，他们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数十棵枯死的树木缠绕在一起，形成个巨大的囚笼，张老实夫妇被绑在最粗的树干上，脸色青紫，显然中了毒。念念被一个穿黑袍的人抱在怀里，那人手里拿着个血红色的陶罐，正往树干上泼黑色的液体。
“放开我女儿！”张老实挣扎着嘶吼。
黑袍人转过身，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诡异的花纹。“灵脉孩童的血，最适合浇灌‘噬灵木’。”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树精挡了我的好事，正好用它的同类来养我的宝贝。”
苏满这才明白，树精的报复只是表象，真正的黑手是这个黑袍人。他先用蚀骨符破坏山林，引诱树精抓孩子，再趁机抓走有灵脉的念念，想用她的血催生邪树。
“你是谁？”沈辞握紧佩刀。
黑袍人冷笑一声，将念念往身后一藏，双手结印：“等你们成了肥料，自然会知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枯树突然活了过来，树枝化作无数只黑手，直扑苏满和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