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受挫让苏晚意识到，单从技术和外部信息层面，很难在短期内突破陆沉渊和他团队构筑的铜墙铁壁。她需要转换思路，寻找可能的内部突破口，或者……利用外部变量。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那条关于“黑水训练营”的匿名信息上。发送者显然知道一些内情，并且，有意将水搅浑。
苏晚决定冒险接触这个信息源。她通过一个几乎无法被追踪的、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匿名通讯协议，向那个最初的节点回复了一条经过混淆的信息：
【诚意需要展现。】
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回应，这更像是一次试探性的抛竿。
出乎意料的是，几个小时后，她收到了回复。同样经过严密加密，内容却让她瞳孔微缩：
【‘堡垒’公司内部对‘零’（Ling）的评价：完美兵器，失控风险。警惕其‘清理’行为。另，他在找‘钥匙’。”】
信息量巨大！
“零”（Ling）——这证实了陆沉渊在那个隐秘团队中的核心地位和代号。
“完美兵器，失控风险”——这来自“堡垒”公司内部的评价，充满了忌惮，暗示陆沉渊可能并非完全受控于其出身之地。
“清理”行为？这指的是什么？
“钥匙”？又是什么？
这条信息背后的发送者，对陆沉渊的过去似乎极为了解，并且，对其抱有明显的……敌意或警惕。
是“永恒议会”的人？还是陆沉渊过去的仇家？或者是“堡垒”公司内部与他有隙的人？
苏晚无法立即判断，但这条信息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有些骇人的视角。陆沉渊不仅仅是一个拥有隐藏势力的商业巨子，他可能有着更加黑暗和复杂的过去，甚至可能进行过所谓的“清理”行动。
这让她背脊微微发凉。
她尝试追踪这条回复的源头，但对方的技术水平显然也极高，路径在几个虚拟货币的交易节点和暗网混币器之间绕了几圈后，再次消失无踪。
就在苏晚沉浸在这条骇人信息中时，叶蓁打来了电话，语气兴奋：
“晚晚！快看财经新闻！我的天，那个莫里亚蒂财团，就是之前想恶意收购‘星辉娱乐’的那个，他们家的核心数据库昨晚被黑了！所有肮脏的交易记录和内幕文件被挂满了暗网！现在股价崩盘，收购计划彻底泡汤了！这是哪位路见不平的黑客侠客干的啊？太帅了！”
苏晚心中猛地一跳。莫里亚蒂财团……她之前调查陆沉渊的商业对手时，隐约记得这个财团似乎与“蚀影”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立刻打开新闻，快速浏览着相关信息。攻击手法极其老辣，一击致命，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
这种风格……
一个荒谬又似乎合乎逻辑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
难道……是陆沉渊干的？
他这是在……清理“蚀影”的商业触手？还是在向她展示某种力量？
她立刻调取“谛听”对莫里亚蒂财团网络被黑事件的初步分析报告。报告指出，攻击者使用了多种前所未见的渗透技术，其水准堪称“国家级”。
而在报告末尾的技术特征分析栏里，分析师标注了一个猜测：
【部分代码习惯，与三年前导致‘血色黎明’雇佣兵组织通讯网络瘫痪的事件，有高度相似性。】
“血色黎明”……那是一个以残忍和无法无天着称的雇佣兵组织，曾在北非制造过多起屠杀惨案，后来因其内部通讯被神秘摧毁，指挥系统失灵，被多方仇家围剿而覆灭。
难道……那也是陆沉渊的手笔？
他所谓的“清理”行为，是指这个？
苏晚看着屏幕上并排打开的两条信息——匿名者的警告，和陆沉渊疑似“替天行道”的行为——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陆沉渊，你到底是危险的“失控兵器”，还是……戴着恶魔面具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