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店，苏晚立刻进入了地下工作室。她连接上特殊设备，开始接收那枚微型装置传回的信号。
信号断断续续，夹杂着环境噪音，但很快，两个压低的、带着明显口音的男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确认了，他身边跟着‘玄武’，不好下手。”
“目标警惕性很高，院子里的安保比预想的严密……‘老板’的命令是，这次只是确认环境和安保漏洞，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不过……那个女的也在。”
“嗯，注意到了。‘老板’对她很感兴趣……觉得她可能是‘零’的软肋，或者……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下次行动，或许可以从她这里寻找突破口……”
“……”
声音到这里逐渐模糊，似乎是两人离开了有效范围。
苏晚关闭了接收设备，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
果然！莫天擎的目标是陆沉渊！这次是侦察，下一次可能就是真正的行动！而且，他们果然也盯上了自己，认为她可能是陆沉渊的“软肋”，或者她本身有利用价值！
软肋？苏晚心中冷笑。陆沉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软肋？至于她身上的价值……莫天擎到底想知道什么？是关于“谛听”，还是别的？
无论如何，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它不仅印证了莫天擎的狼子野心，也让她对自身的危险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她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沉渊吗？
如果告诉他，能进一步加强他对莫天擎的防范，甚至可能引发双方更激烈的冲突，符合她“驱狼吞虎”的策略。但同样，这也等于间接承认了她并非毫无自保能力（否则如何获取这样的情报？），可能会引起他更深的探究。
权衡利弊之后，苏晚决定用一种更迂回的方式提醒他。
她拿出手机，斟酌着用词，给陆沉渊发了一条信息：
【陆总，今天在庭院里，我好像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假山附近鬼鬼祟祟的，不像普通的游客。你当时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希望是我多心了。】
信息发出去后，她等待着回复。
几分钟后，陆沉渊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你在哪里看到的？具体什么样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苏晚能听出那一丝紧绷。
苏晚将自己“看到”的（实则是听到的特征）简单描述了一下，略去了关于“软肋”和自身价值的部分。
“好，我知道了。”陆沉渊沉默了几秒，说道，“谢谢你告诉我。最近不太平，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去人少偏僻的地方。”
他的关心听起来很真诚。
“我会的。”苏晚应道。
挂断电话后，苏晚若有所思。陆沉渊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要平静，似乎……并不完全意外？难道他早就有所察觉？
看来，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战，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和……心照不宣。
而她，这个被双方都视为“变量”的存在，必须更加小心地走好每一步。
她再次看向“谛听”的监控界面，上面显示着莫天擎那几个受损的海外账户正在试图进行资金转移和补救。她的“镜花”计划效果显着。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她向“蝮蛇”发出指令：
【‘镜花’第二阶段启动。将我们掌握的关于‘蚀影’利用艺术品洗钱的几条次要渠道，匿名透露给国际反洗钱组织。注意，痕迹要指向他们的内部斗争，与我方和‘深潜者’无关。】
她要给莫天擎制造更多的麻烦，让他焦头烂额，无暇全力对付她和陆沉渊。同时，这也是一种示威，向陆沉渊展示她并非只能被动接受保护的弱者——即使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她做的。
做完这一切，苏晚感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局面的冷静。
陆沉渊想掌控她，莫天擎想利用她。而她，要在这夹缝中，走出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