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唇角噙着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继续敲击着石桌。
他目光灼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玄冥神念之上。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鸿蒙诸天世界只有九位神帝。”
“而这九位神帝掌管九大神朝，成为这片世界无可争议的顶级存在。”
凌霄所说的，也是他自己近期的猜测。
鸿蒙诸天大世界，传承最久的自然是他不朽神朝。
那是因为他的爷爷乃是创世之祖。
而自从他的爷爷离开鸿蒙诸天世界后，直到现在，亿万年过去，陆陆续续诞生了九位神帝。
这期间，其他神朝有所更迭，然而这神帝的数量，也仅仅只有九位。
“太子殿下，老朽愚钝，这其中的道理……还请殿下明言！”玄冥长老的神念虚影起身，对着凌霄作揖。
“本宫也只是猜测，这其中涉及气运之谜。你们在踏入神帝境界的时候，想必也曾窥见过一角天机。”
凌霄没敢把话说的太满，是猜测就是猜测，没必要瞒着对方。
“本宫想来，这世间气运之数有极，唯有达到对应的程度，方可能找到突破的机缘。”
“所以本宫猜测，想要突破这仙帝境界的桎梏，大概率需要依托神朝的气运。”
凌霄站起身，立于山巅，目光投向苍穹，似是想要看穿这世间的气运之谜。
青鸢和玄冥站在原地，没敢上前打扰。尤其是玄冥，他此刻内心翻江倒海。
他从未想过，突破的关键需要依托于气运。
尽管凌霄所言是其猜测，但是在玄冥想来，他这番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是因为他是神朝太子，而是玄冥能够成就仙帝，自然并非愚笨之人，只是此前并未向这方面去想。
如今有了凌霄的这番猜测，加之曾经窥见过的天机一角，才让他觉得凌霄所言的可行性。
“若本宫猜测属实，那么……”伫立良久的凌霄缓缓转身，盯着玄冥，目光没有攻击性，而是有着一种坚定。
“本宫可助你，甚至助四圣宗内更多的仙帝老祖，突破仙帝境之上的瓶颈，踏入那梦寐以求的更高境界——神王境！”
“轰隆！”
玄冥的神念几乎在瞬间炸开！
神王境！
这三个字，如同开天辟地第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的神魂本源！
尽管凌霄贵为不朽神朝太子，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太乙金仙境界的修士。
一个太乙金仙，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甚至想说，这是他无数元会以来，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然而，当他接触到凌霄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其中蕴含着将一切算尽的神光，心底那份不屑，竟鬼使神差地动摇了。
那股源自上位者的绝对自信，绝非伪装。
难道……
玄冥的神念剧烈波动，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神王境！
是这方星域多少仙帝境强者，穷极一生都无法触摸到的禁忌天堑！
多少惊才绝艳的仙帝，都在这道门槛前，耗尽了所有心力与寿元，最终魂陨道消。
凌霄坐回到石凳上，姿态随意，却仿佛执掌诸天。
“欲成神王， 必不可少的需要依托神朝的气运。”
“此等境界，仅靠大机缘、大毅力、大智慧还远远不够。”
凌霄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睥睨。
“追随于我，待我成就神帝之时，尔等自可有机缘突破桎梏，行至更高。”
他屈指一弹，仿佛弹去了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
“你们这些所谓的圣宗仙帝，纵有翻天覆地之能，于神王大道而言，终究是无根浮萍，井中之蛙，不得其门而入。”
“最终结局，不过是在漫长得令人绝望的岁月中，耗尽本源，无奈消亡罢了。”
诛心！
字字诛心！
玄冥神念的虚影剧烈颤抖，几乎维持不住形态。
凌霄的话，像无数根尖针，狠狠扎进他，以及四圣宗所有老祖万古以来最深的痛处。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四圣宗其他几位被困在仙帝境巅峰的老友。
青龙圣宗那位最古老的老祖，寿元已近干涸，常年闭死关，只为搏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白虎圣宗那位脾气最是暴烈的女帝，在无数次冲击瓶颈失败后，道心受损，时而癫狂，时而清醒。
朱雀圣宗那位风华绝代的仙子，也已在仙帝巅峰停滞了超过三十个元会，昔日的神采，早已被岁月磨平。
还有他玄冥自己的本体，为了那一步，付出了多少代价？
亿万载的苦修，无数次的尝试，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失落与日渐沉重的绝望。
凌霄将玄冥神念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唇角的弧度更深。
火候，差不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属于神朝太子的威压，再次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
“玄武圣宗，从此刻起，彻底归顺于本宫，成为本宫附庸势力。”
“本宫自会将你玄武圣宗的气运与孤相连，这对于你我皆有益处，而你身为玄武圣宗的老祖长老，自会收益颇丰。”
“唯一的风险在于，本宫无法成就神帝。但……”
“你必须得赌，人间界每逢大争之世，便有商贾资助有实力的势力，待其称帝后共享繁华。”
玄冥神念猛地一震，虚影晃动。
“所以，你也得赌，赌上你，赌上玄武圣宗，赌上一切，赌本宫能够成就神帝！”
凌霄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加码。
“作为交换，本宫，乃至不朽神朝，将成为你玄武圣宗的坚强后盾，你玄武圣宗乃至整个四圣宗，将真正成为神朝之下最强势力，即使是之前同你们一样的其他势力，从此，也只能仰视你们。”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待你们功成神王，未来，亦有资格代表神朝、代表本宫，去征伐那些未曾开化的混沌宇宙域，去争夺那些新生的、无主的诸天本源！”
“平台，本宫给你们搭建。通往更高境界的阶梯，本宫也给你们铺好。”
凌霄摊开右手，仿佛托举着一个世界的未来。
“如何抉择，玄冥长老，你这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家伙，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分量。”
石桌旁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玄冥的虚影僵在那里，明灭不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放弃宗门万古的独立与尊严，换取一个或许存在，却又似乎遥不可及的突破希望？
赌眼前之人能够成就神帝，可飞黄腾达。
若是赌失败了……毫无疑问，四圣宗将不复存在。
这赌注，太大了。
大到他这道承载了无数岁月记忆的神念，都感到难以承受。
“玄冥，你是赌，与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