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忌看着老者指点的那些玉简,这些自然全都是他在仙兽园收获的。
他抬眼看向老者,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老人家您可问着了!这些全是我在仙兽园秘境捡的漏!之前的仙兽园秘境内可谓是危机重重,我只能偷偷躲起来。魔族、妖族还有神族三大种族联手跟秘境里的本土仙兽打起来了,足足打了三个月,打得天崩地裂。”
他刻意顿了顿,装作回忆当时的惊险,压低声音道:
“我运气很好,当时我就藏在战场不远处的一个石洞里。等他们打完,离去后,我就偷偷摸出去‘捡尸’——不管是修士遗落的玉简,还是仙兽内丹,能捞的都捞了。那次,我可是收获满满!您看上的那本分身功法,就是从一个神族修士的储物袋里翻出来的,运气好得很!”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话,就是拖延时间。
白袍老者捻须的手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
“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机灵,胆子也不小!敢在那种战场外围蹲守,换了寻常修士早吓破胆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认真,
“说起来,你是哪个宗门的?师门长辈是谁?老夫看你根骨不错,脑子也灵光,不如拜我为师?”
齐忌微微一愣,刚才他分明在老者眼里感受到了杀意,这老者就是看上了他的一气化三清功法,等得到功法之后就会杀了他。
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提出了收自己为徒。
既然老者问起宗门,齐忌自然不必隐瞒——他本就对天玄宗没什么归属感,当初入门也只是为了救徒弟,管这老者是什么来历,他都不怕暴露。
所以,他直接报出了自己宗门:
“晚辈是天玄宗弟子,多谢前辈抬爱。师门有规,不可擅自另拜他人,还望前辈海涵。对了,尚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天玄宗?”
白袍老者捻须的手猛地一顿,眼眸骤然眯起,上下打量齐忌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与威严,
“你既为天玄宗弟子,竟不认得老夫?”
齐忌听着对方的话,这老者的语气绝非寻常质疑,倒像是宗门长辈对晚辈的问责。
他连忙拱手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试探着反问:
“晚辈入门日浅,未能识得前辈尊容,还望恕罪。前辈这话……莫非是宗门内的哪位长老?”
“大胆!”
老者突然断喝,周身威压骤然暴涨,山洞顶部的石屑簌簌落下,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间沉如寒冰:
“连宗门长辈都不认,还敢妄称天玄宗弟子!老夫看你分明是冒充的,假借我宗名义行不轨之事,该当何罪!”
“前辈息怒!”
齐忌面色一凛,手掌一翻,一枚巴掌大的鎏金令牌便悬浮于掌心——令牌正面刻着天玄宗的玄鸟印记,背面是“亲传”二字。
“这是晚辈的亲传弟子令牌,前辈一看便知!”
老者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微缩,伸手隔空一引,令牌便飞到他掌心。
指尖抚过玄鸟印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宗门独有的印记,他脸上的厉色稍缓,却依旧带着疑惑:
“你竟是亲传弟子?既如此,为何不认得老夫?你师尊是谁?”
“晚辈入门仅半年,平日都在洞府内修炼,极少接触宗门长辈,故而失礼。”
齐忌躬身答道,“晚辈师尊,乃是凌玄舟峰主。”
“凌玄舟?”
老者眉头微蹙,心头暗忖:凌玄舟那家伙眼高于顶,何时收过这么个金仙后期的弟子?
他抬眼再看齐忌,神色间多了几分顾忌——凌玄舟的实力在宗门内排得上前五,若是动了他的亲传弟子,难免会引来麻烦。
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掌心的令牌上时,眼神突然一凝,指着令牌边缘道:
“你这令牌不对!凌玄舟的亲传弟子,按宗门规矩,凌玄舟的亲传弟子,令牌背面会刻有他的专属印记,你这枚只有‘亲传’二字,分明是尚未确定师尊的待择师令牌——算不得正式亲传!”
“前辈慧眼。”
齐忌故作窘迫地挠头,
“师尊收我为徒后,便闭关冲击仙君后期了,临走前嘱咐我,三年内通过宗门亲传试炼,才会正式收我为徒。”
老者闻言,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眼底寒光一闪而逝,嘴角却勾起和蔼的笑容。
他将令牌抛还给齐忌,语气亲昵了几分: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错怪你了。凌玄舟与我交情匪浅,你既是他的弟子,那便是自己人,以后你叫我殷师叔便可。”
他心里早已盘算清楚:
非正式亲传弟子在宗门内并未点燃魂灯,令牌内也没有凌玄舟的独特追踪秘术,就算杀了这小子,只要处理干净,凌玄舟闭关出来后,顶多以为弟子陨落在外,绝查不到是他下的手。
至于那分身功法,自然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老者上前一步,拍了拍齐忌的肩膀,装作关切道:
“快些找出那部分身功法,老夫帮你瞧瞧其中的关窍——这等捡来的功法多半有残缺,老夫给你补全一二,也算是给凌玄舟一个面子。”
齐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警铃大作。
他分明在这老家伙身上感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意,虽被掩饰得极好,却逃不过他敏锐感知。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冷厉:
本想放你一马,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抬眼看向老者,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拱手道:
“多谢殷师叔关怀。只是晚辈捡的玉简着实不少,得挨个翻找,您稍候片刻。”
殷长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底藏着一丝胜券在握的漠然。
在他看来,齐忌不过是金仙后期的修士,又被困在他的仙力光幕内,早已是他板上钉钉的囊中之物。
他负手立在山洞角落,耐心等着齐忌“找”出功法,反正最后一切都会是他的。
可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功夫。
齐忌依旧埋首在一堆玉简中翻找,时不时还皱着眉嘀咕“这一个也不是,到底是哪一个?”,动作慢悠悠的,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殷长老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息渐渐冷了下来。
“你小子耍老夫玩呢?”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语气冰冷刺骨,
“一炷香时间,就算是翻遍百八十枚玉简也够了,你到底找没找?”
齐忌头也没抬,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急切:
“殷长老息怒!马上就找到了!就剩最后几枚玉简没查,再给晚辈半盏茶功夫!”
“不必了。”
殷长老彻底失去了耐心,心底的贪念与杀意再也按捺不住——
既然这小子磨磨蹭蹭,不如直接杀了,这些玉简全归他,到时候自己慢慢找,岂不是更痛快?
念头刚落,他周身便骤然释放出仙君级别的威压,裹挟着凛冽刺骨的杀气!
威压如滔天巨浪般席卷整个山洞,石壁瞬间布满裂纹,空气仿佛被冻结,连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齐忌正“翻找”玉简的手猛地一顿,猛地抬头看向殷长老,脸上还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茫然与惊慌,语气里满是 “不解”:
“殷长老,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