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上空，天穹号主炮充能的嗡鸣声如雷霆滚动。
陆沉站在舰桥，俯视着下方混乱的皇城——紫黑色的诅咒光柱从宇文旧宅、工部衙门、甚至禁军大营冲天而起，无数被控制的士兵和官员正在街道上屠杀平民。
“能量读数锁定。”长乐的机械眼闪烁着冰冷的数据流，“主炮充能完毕，随时可以净化。”
陆沉握紧人皇剑，目光扫过全息地图上标注的平民避难所。“调整打击范围，只轰击诅咒源头。”
“那样会留下漏网之鱼。”
“所以我们需要地面部队。”陆沉转身走向舱门，“我带一队人下去。”
长乐没有阻拦，只是抬手按在控制台上。“给你三百寒鸦卫，半刻钟后，主炮将覆盖全城。”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半刻钟内若不撤离，连他也会被一并净化。
陆沉嘴角微扬。“足够了。”
皇城东市，血流成河。
三百名寒鸦卫如鬼魅般穿梭于街巷，他们的刀刃精准划过被诅咒者的咽喉，每一击都直指藏在血肉中的紫黑色晶体。陆沉冲在最前方，人皇剑的金光所过之处，诅咒如冰雪消融。
“陆首席！”一名寒鸦卫突然指向远处，“工部衙门有异常能量反应！”
陆沉抬眼望去，量子视觉穿透墙壁——工部地下密室中，十几名官员正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跪拜，而主持仪式的赫然是兵部尚书韩崇！
“果然是他。”
陆沉纵身跃起，人皇剑斩出一道弧形剑气，工部大门轰然崩塌。他刚冲入庭院，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具身披银甲的尸体爬出——全是战死的皇城禁军！
“你以为只有妖族能操控死者？”韩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妖皇陛下赐予我们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尸体们同时扑来，它们动作迅捷如生者，关节却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胸口处的妖皇晶体泛着不祥的紫光。
陆沉不退反进，人皇剑横扫，金光如浪潮般席卷。前排的尸体瞬间灰飞烟灭，但更多的从地底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没用的！”韩崇狂笑，“只要仪式不中断，这些战士就能无限重生！”
陆沉突然收剑，左手掐诀。三块人皇碑碎片从胸口浮出，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
“那就连仪式一起毁掉。”
碑片迸发出刺目金光，化作三道流星直坠地底！
爆炸的冲击波将整个工部衙门掀上半空。
烟尘中，陆沉坠入地下密室，人皇剑插在墙壁上减速，金属与石壁摩擦出刺目火花。落地时，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韩崇的躯体已经异变，上半身勉强维持人形，腰部以下却化作紫黑色的触须，深深扎入地脉。那颗悬浮的心脏正通过触须疯狂抽取灵能，每跳动一次，就有更多尸体从地底爬出！
“看到了吗？”韩崇的声音混杂着电子杂音，“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陆沉没有废话，人皇剑直刺心脏。
韩崇的触须如鞭子般抽来，却在接近剑锋时突然转向，缠住了陆沉的手腕！
“你以为我毫无准备？”
触须猛地收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更可怕的是，紫黑色的诅咒顺着血管飞速蔓延，陆沉的右臂瞬间失去知觉！
“人皇剑确实能斩断诅咒。”韩崇狞笑着逼近，“但若持剑者自身被污染呢？”
陆沉突然笑了。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剑？”
他的左手并指如剑，一道金光从眉心射出——正是分割出的那缕剑意！
剑意如游龙般贯穿韩崇的眉心，后者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
陆沉挣断触须，人皇剑狠狠刺入那颗心脏。
“这一剑，为云璃。”
金光爆发，密室崩塌！
半刻钟已到。
天穹号的主炮终于咆哮，十二道蓝白相间的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命中全城各处诅咒源头。被光柱笼罩的紫黑色晶体纷纷汽化，而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则如断线木偶般倒地。
当陆沉带着幸存的寒鸦卫撤回战舰时，皇城已恢复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伤亡？”长乐头也不回地问道。
“寒鸦卫折损四十七人。”陆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民死伤……难以计数。”
长乐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轻点，全息地图切换至北境——那道猩红光柱比先前更粗壮了，隐约可见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妖皇感知到了皇城的变故。”她冷声道，“它在加速仪式。”
陆沉擦去嘴角的血迹。“我们还有多久？”
“最多六个时辰。”
战舰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声刺破寂静：“检测到空间波动！有物体正在强行跃迁！”
舷窗外，虚空如镜面般碎裂，一艘造型狰狞的黑色战舰缓缓浮现——舰身烙印着时空管理局的徽记！
黑色战舰的舱门开启，走出的却不是敌人。
一个身穿银白战甲的女子站在传送光束中，她的面容与长乐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沧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心的晶体——那不是妖皇的紫黑色，而是纯净的银蓝。
“我是守望者第七舰队的指挥官，代号‘白夜’。”女子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传入天穹号，“奉议会之命，协助你们对抗妖皇。”
长乐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数据库比对结果显示——这个女子，赫然是她在三百年前失踪的某个克隆体！
“证明你的身份。”长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夜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L博士站在实验室里，身边是十二具培养舱。
“群星协议第零号条款。”白夜轻声道，“当文明面临灭绝危机时，所有分体必须集结。”
陆沉突然上前一步。“时空管理局为何帮我们？”
白夜的目光转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因为妖皇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管理局总部。”
她挥手展开星图，数以百计的修真星球被标记为红色——每个星球上空都悬浮着紫黑色的心脏。
“这是一场跨维度的收割。”白夜的声音沉重，“而我们，都是猎物。”
天穹号作战会议室。
陆沉、长乐与白夜呈三角而坐，全息沙盘上显示着北境地形与妖皇祭坛的实时影像。
“常规武器对妖皇无效。”白夜指向祭坛中央的心脏，“必须用‘概念级’打击——比如人皇剑的规则之力。”
“问题在于接近。”长乐调出妖族大军的部署，“三十万精锐，还有复活的死者军团。”
陆沉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我们需要一支敢死队。”
他调出军中将领名单，快速勾选出十二个名字——全是这些年在边境与妖族血战的老将，其中不少人曾公开质疑过穿越者的忠诚。
“这些人最恨妖族，也最不服我。”陆沉冷笑，“正好用一用。”
白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确定能驾驭他们？”
“不需要驾驭。”陆沉起身，人皇剑在手中轻颤。“只需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皇城军营，风雪怒号。
三千名精锐集结在校场，前排站着十二位赫赫有名的边军将领。他们中有独眼的老将，有满脸刀疤的悍卒，甚至还有一位失去双腿却仍坐镇中军的女统帅。
陆沉孤身一人走上点将台，背后是悬浮的天穹号。
“奉摄政令，北征妖族。”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先锋营需十二位统领。”
台下传来不屑的嗤笑。
“穿越者懂什么打仗？”独眼老将冷哼，“老子在寒霜堡杀了三十年妖族，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陆沉不恼，只是抬手。
人皇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十二道金色流光，精准落在每位将领面前！
“接我一剑，还能站着的，我跪送你们出城。”
校场瞬间死寂。
独眼老将最先暴起，战刀劈向金光——
铛！
刀碎，人跪。
不到三息，十二位将领全部倒地，最倔强的那个也不过撑到第五剑。
陆沉召回人皇剑，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还有人质疑我的资格吗？”
风雪中，三千铁甲同时单膝跪地，刀剑顿地之声如雷霆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