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切都尘埃落定。
刘陵是在初雪来临的这一日,登基为帝,改年号承天,翻年过去便是承天元年。
新帝登基还是以前都未有过的女帝,又还是曾经被盖棺定论的谋逆罪人落羽王的女儿。这让朝堂上很是有一阵子的混乱,除却少部分忠心废帝之人,多的是因为新帝女子的身份而生了异心。
想要趁着新帝根基不稳的时候,捞一把。
这对朝堂来说其实也已经是惯例了。
可惜刘陵不是寻常新帝,说句不客气的,她做皇帝都已经有些做腻了。
这一应的流程也最是熟络,一雷霆的手段,迅速的稳定了朝堂的局势。
那些读书读傻了,叫嚷着女子不该为帝的酸儒,表示不愿意为女子效力,要致仕归家。
刘陵也丁点没有惯着,直接准了。
并且还借此清理了易卜朝堂上的贪官罪臣,而且处理人的时候,一应的证据齐全,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甚至会在百姓的跟前读对方的罪证,并且当众行刑,另外叫了心腹言官,再旁记录。
其血脉,三代内不可入朝堂。
而这份记录也会永远的留下来,只要北离在一日,就不会湮灭。
可以说没了性命,还没了身后名。
对一些文臣来说,这法子比直接杀了他们都厉害。
杀伐果决不说,安慰人也十分有一手,而且她似乎天生就懂得怎么做帝王?
如何平衡朝堂,如何掌控朝臣?
更重民生百姓。
承天元年的第一日,虽还是新年,按道理来说,众人都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悦中,皇帝也都在休沐。
但承天女帝却在这个时候颁布了一则税令。
那就是免除平民百姓所有赋税三年的时间。
此令一出,百姓们无不欢喜叫嚷。
能免除三年赋税,那么家中就可以多些余粮,给家里买些好吃的,添两身新衣,能给家中的婆娘,买一只簪花。
更不用说还公布了一些是,农业司那边据说发现了新粮种,虽说长相是有些怪异,味道也不甚好吃,但产量却高,亩产能有七八百斤。
家里人口少的,只需种上一亩,便足够全家不会被饿死。
而且新粮种除了不好吃之外,却易保存,晒干磨成粉,能放上好几年。
不管是赋税还是新粮种,都是叫百姓们高兴的。
唯一不好的便是新粮种目前比较少,还在存种子,真的发放下来,约莫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虽说这一点叫人有点遗憾,但日子是有盼头的。
为此百姓们也都十分感谢承天女帝,他们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却知道,谁叫他们吃饱饭,那就是好皇帝,至于是男还是女,他们没人在乎。
承天三年。
只三年的时间,北离在刘陵的治理下,就已经初见太平盛世,河清海晏之像。
也就是这个时候,朝臣们本来想要提出女帝大婚一事。
女帝有个面首大家也都知道,不就是专司江湖事的那位督查司的大都督苏昌河吗?
说什么情意相通?
屁,是他自己在脸上贴金吧,都三年时间了,还是个无名无分的面首呢。
能成什么气候?
便纷纷开始上奏,要刘陵选夫,身为皇帝,哪能只有一个面首,不说三千,三百,但三十总要的吧。
况且只看一张脸,也是容易腻的。
刘陵很想要赞同,毕竟长得漂亮的孩子,谁不喜欢?
可惜,
“小陵陵,你是不是动心了?”苏昌河幽幽的看着刘陵,语气里带着微不可见的怨念,“这才三年,你就腻了?”他的音量猛然高了些。
垂着的眼眸里都是阴翳,他才不管呢。
陵陵是他一个人的,谁敢自荐枕席,他就杀了谁?虽说暗河已经上岸好多年,但他并不介意做回老本行。
“胡说八道什么?”刘陵难能承认,“我现在忙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你一个人,阴阳调和一下就行,哪有什么时间去应付其他人?”
苏昌河听到这话,本来阴郁了一些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了一些。
主要是以往刘陵对那些儿女情长的态度,嫌弃太明显,而且她的心思,也确实不在这上面。
这才消停了一些。
“不过他们此次提出选夫,也让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该有个继承人了。”刘陵笑眯眯的看向苏昌河说道。
苏昌河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耳尖都红了,但随之而来就是满心欢喜。
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个孩子,这是他的梦想。
“来来,陵陵,我们这就去。”
行动力从来都很强的苏昌河当即就拉着刘陵去了床榻。
衣服很快就散落一地,而后偶尔有细碎而暧昧的声音传出来……
又一年。
在苏昌河殷殷的期盼中,宫远徵出生了。
这当然不是她芩婶孕育的,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多,但怀孕生子伤身,刘陵不会做这种事。
不过看苏昌河想要个孩子,刚好宫远徵也苏醒了。
于是就成了她和苏昌河的儿子。
不过这个事情在这世界上,就只有刘陵一个人知道,哪怕是远徵都不会知道。
……
“远儿,来给爹爹抱一抱,我的乖宝贝啊。”
苏昌河一改在外的嚣张又没脸没皮的样子,他此时是个十足的慈父,声音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大约谁也不会想到,曾经的送葬师,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可惜小宝贝并不买账。
直接扭过头去。
“嘿,你这个臭小子,亏你爹我外出执行任务,还记得给你找稀罕的药草,你小子倒是好,拿了东西就不认账啊。”苏昌河直接走过去,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
小宝贝今年三岁多一点,一张脸精致又漂亮,又养得好,整个人像是年画娃娃一样可爱。
小孩子肌肤又娇嫩的厉害。
苏昌河觉得自己没用力,但宝贝儿子的额头还是被他戳出了一道红印子。
苏昌河:!!!!
等一下,他不是故意的。
宫远徵看着这个有些幼稚的爹,瘪了瘪嘴。
“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啊。”苏昌河连忙上前一步,捂住小家伙的嘴,声音里带着些许哀求。
小家伙可是他们这一辈唯一的小辈,从上到下,都宝贝的很。
尤其是苏暮雨,对小家伙宠溺的,要月亮不给星星,他这个做爹多说一句都不乐意。更不用说他把小家伙戳出个红印子了。
臭小子再一告状,到时候会被木鱼直接用十八剑阵招呼,还有陵陵,绝对会把他锁到房门外的。
这么一想,苏昌河更紧张了。
不过虽心里紧张,但手上的力道却松了松,他刚才都没用力,就戳出了一个红印子,捂着嘴,动作再大一些,他真的要被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却不知道,就是这么一松。
叫宫远徵叫喊出声:“木鱼叔叔,爹爹要杀了我。”
“混小子,你别胡说啊。”
苏昌河跳脚喊道。
并且没敢犹豫一下,立刻逃走,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已经被苏暮雨堵住,“那个木鱼,你听我说。”
“昌河,你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远徵还小,便是有什么做得不对,你也不能动手。”苏暮雨回头就看到了宫远徵额头上的红印。
眼神顿时变了,“你打他了?”音量都高了好些。
“没有没有。”
苏昌河哪能承认,连忙摆手。
“是没打,只是弹了我一下,好疼,木鱼叔叔。”宫远徵最喜欢苏暮雨,见到他来,哒哒的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眼巴巴的说道。
一下被宫远徵给萌到的苏暮雨,弯腰把人抱起来,小小的身子,软软的。
昌河虽然有万千不是,但生的远徵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