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一盏琥珀色的灵酒斟入张去然面前的玉杯，酒液晃动间，浓郁的灵气夹杂着果香扑面而来。
张去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灵酒入喉，先是一丝清甜，随即化作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好酒！”
张去然由衷赞叹，又接连饮了两口。
酒精与灵力交织，让他原本紧绷的思绪也放松了几分。
他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苏元正，心中暗自盘算。
这天衍宗与乾元宗、万家齐名，是灵鸿行省实打实的顶尖势力。
仙尊直聘想要在灵鸿市打开局面，没有这样的大宗门庇护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药园开发的难题，反正有大把时间可以琢磨，大不了日后再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管他那么多，先把这层关系敲定再说。
想到这里，张去然放下酒杯，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苏大长老，关于药园开发的合作，我答应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仙尊直聘找到合适的项目负责修，我会第一时间让他来天衍宗对接，争取尽快启动开发事宜。”
“好！好！张总果然是爽快修！”
苏元正闻言，当即抚掌大笑，“有张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端起酒杯，对着张去然遥遥一敬。
正色道：“今后仙尊直聘若是有灵草需求，尽管来天衍宗拿货，无论数量多少，一律按成本价供应，绝不多赚一分！”
话音刚落，苏元正便转头对着苏清瑶吩咐道：“清瑶，去把早已准备好的合作契约取来，让张总过目。”
苏清瑶应声起身，快步走向殿后。
片刻后便捧着一份用兽皮制成的契约走了回来，双手递给张去然。
张去然接过契约，指尖触到兽皮表面，能清晰感受到上面镌刻的细微灵纹。
这是修仙界特有的防伪符文，确保契约内容无法篡改。
他缓缓展开契约，目光逐字逐句地扫过上面的条款，不自觉地在“开发费用”“耕种责任”“收益分配”等字眼上停顿。
越看，张去然的眉头便微微皱起，心中的吐槽也愈发汹涌。
仙尊直聘承担全部开发费用？
天衍宗只派专业弟子带着种子前来指导耕种，但负责干活的农修却依旧让仙尊直聘解决。
而最后的收益还要平分？
这哪里是什么合作，分明是苏元正这老狐狸在空手套白狼！
开发药园最费钱的就是前期土地整理、灵脉疏导、防护阵法搭建，这些全让仙尊直聘来扛。
等万事俱备了，天衍宗只需要派些弟子前来技术支持，甚至连活儿都不需要干。
这算盘打的，怕是整个灵鸿行省都能听见了！
“张总，怎么样？”
苏元正见张去然看完契约，笑着问道：“这契约上的条件，还算不错吧？”
张去然缓缓抬起头，深深看了苏元正一眼，心中腹诽。
老狐狸，你这招空手套白狼玩得可真溜，这种东西难道真的都是无师自通？
张去然轻轻合上手中契约，脑海中也是愈发清醒。
口头承诺尚可模糊，可一旦签下这带了灵纹防伪的契约，便是板上钉钉的责任，容不得半分含糊。
在这修仙界混，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了。
灵石损失尚可弥补，可仙尊直聘的信誉若是折在这里，日后在灵鸿市便再难立足。
想要关系持续长久的稳定，那就得相互利用。
我帮你开发药园子，那你也得拿出更多诚意来才行，光是未来收益又能顶多大用。
如若不然的话，就会让别修以为仙尊直聘太好说话了。
作为一名普通修士可以好说话，但开公司就坚决不行。
他缓缓抬起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周身的气场也骤然转变。
若是之前的他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此刻便如奔涌的江河，显得极为强势。
“苏大长老！”
张去然将契约重新放在桌上，看向苏元正微微摇头道：“我觉得这份契约太过于简单了，恐怕不太合适。”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殿内的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苏清瑶端着灵茶的手猛地一顿，杯中的茶水险些洒出。
她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这还是那个之前对她温和谈笑的张总吗？
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的气场，竟比宗门内的合体境长老还要压迫。
苏清瑶暗自心惊，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总修，其修为恐怕早已触及大乘境。
而自己不过是炼虚境，放在仙府里最多也就是个局修。
与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苏元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紧，端着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他看着张去然眼中的锐利，心中暗道。
果然，这小子没那么好拿捏。
能在短短时间内把仙尊直聘从一个小公司做到如今的规模，能让柳长风、青云宗都愿意合作，又怎么可能是个轻易吃亏的软柿子？
之前的和善，不过是商场上的客套罢了。
苏元正缓缓放下酒杯，袍袖轻轻一挥，一股柔和却强劲的灵力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张去然周身的压迫感。
苏清瑶只觉得肩上一轻，连忙退后两步，暗自松了口气。
“哈哈哈.......”
苏元正突然抚掌大笑，豪声说道：“张总所言不错！”
“这契约本就是天衍宗草拟的初步版本，不过是给张总做个参考。”
“若是张总觉得哪里需要修改，或是有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咱们今日便把话说开，争取拟定一份让双方都满意的契约。”
张去然看着苏元正瞬间转变的态度，心中了然。
这老狐狸确实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手。
但问题不大，修仙嘛，修的就是仙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