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炼虚修士不顾一切地引动道果自爆，其威能足以撼动星辰，湮灭一方星域！暗星长老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毁灭性的归墟死光从其残破的躯体内不受控制地迸射出来，周围的空间开始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形成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暗球体，并且还在急速膨胀！
“不好！他要自爆！”叶青璇脸色剧变，炼虚道果自爆的威力，绝非他们现在能够硬抗的，即便是余波也足以将他们重创乃至湮灭！
李默眼中也闪过一丝骇然，但他并未慌乱。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不能退！一退，不仅前功尽弃，这自爆的威力扩散开来，不知要波及多远，甚至可能对星核大殿所在的秩序主脉产生冲击！必须将这股毁灭力量，限制在最小范围，甚至……将其引导、利用！
“青璇，助我稳定周边时空！”李默暴喝一声，双手猛地向前虚按！
叶青璇没有丝毫犹豫，太初古剑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清冽的太初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缠绕向那正在急速膨胀的黑暗球体周围，并非试图阻止其爆炸，而是强行稳固、压缩那片区域本就脆弱的空间结构，延缓其扩张的速度，为李默争取那瞬息的时间！
而李默，则彻底放开了对自身力量的压制！半步炼虚的混沌星序之力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他左眼之中的归墟幽光前所未有的炽盛，右眼的星河漩涡也旋转到了极致！
他并非要对抗那自爆的力量，而是……要以其秩序权柄，强行“定义”这场自爆的性质与范围！
“吾身即序，吾意即法！”
“此地归墟，当受秩序约束！”
“定义：此爆，为有序湮灭，能量向内坍缩，法则归于混沌！”
他这是在强行篡改规则！要将一场无序的、毁灭性的自爆，定义为一个有序的、可控的能量坍缩过程！这无异于螳臂当车，逆天而行！
轰——！！！！
暗星长老的道果自爆，终于达到了临界点，那巨大的黑暗球体猛地向内一缩，旋即爆发开来！
然而，在李默那近乎赌上性命的秩序定义，以及叶青璇拼尽全力的时空稳固之下，这场本该席卷四方的毁灭风暴，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那爆发的归墟死光与毁灭性能量，并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是如同受到了无形力场的约束，绝大部分能量都被强行束缚在了原地，形成了一个不断向内扭曲、坍缩的黑暗奇点！只有少部分失控的能量如同利刃般撕开了叶青璇布下的时空封锁，向外迸射，将远处的几块星辰残骸瞬间气化！
李默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颗死亡的星辰正面撞中，那凝聚了炼虚修士毕生修为和绝望意志的毁灭性能量，如同亿万把刮骨钢刀，疯狂冲击、撕扯着他的秩序定义领域！
咔嚓！咔嚓！
他周身的秩序护罩瞬间布满了裂痕，混沌星序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右眼的星河漩涡变得黯淡，左眼的归墟幽光也几乎要熄灭！他的七窍之中，金色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秩序灵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在以自身道基，硬抗一位炼虚修士的临终反扑！
“李默！”叶青璇惊呼，想要上前相助，却被那坍缩奇点散发出的恐怖吸力与毁灭意韵逼得无法靠近，只能全力维持着外围的时空稳定，减轻李默的压力。
“我……撑得住！”李默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执念与不屈！识海中，“初始之火”的印记剧烈燃烧，与星核大殿的感应被催发到极致，遥远的秩序本源跨越虚空加持而来！体内那新得的星辰传承亦在生死压力下被加速炼化，融入秩序根基！
他的秩序定义领域在那毁灭风暴中摇摇欲坠，却又如同狂风中的劲草，死死地扎根，不断将冲击而来的无序毁灭之力，强行纳入自身的秩序框架，引导其向内坍缩，归于混沌！
这个过程仿佛持续了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那毁灭风暴的最后一缕能量被强行压入那不断缩小的黑暗奇点，最终化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空间涟漪消散时，李默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眼前一黑，直直地从虚空中坠落下去。
“李默！”叶青璇立刻飞身上前，将他接住。
此刻的李默，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秩序灵体黯淡无光，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为了强行约束炼虚自爆，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道基受损严重。
叶青璇立刻取出最好的疗伤丹药，小心地喂入他口中，并以自身温和的太初之力，帮他梳理紊乱的气息，稳固濒临崩溃的灵体。
看着怀中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李默，叶青璇清冷的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心痛”的情绪。她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微弱的生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
……
不知过了多久，李默的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叶青璇那带着担忧与疲惫的绝美面容。
“你醒了？”叶青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放松。
李默虚弱地点了点头，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伤势比预想的还要重，秩序灵体受损，本源亏空，没有长时间的静养和大量天材地宝，恐怕难以恢复。半步炼虚的境界也摇摇欲坠，差点跌回化神后期。
但……值得。
暗星长老这位炼虚强敌，已然伏诛。归墟教在寂灭星渊的核心力量，算是被拔除了。而且，经过这次生死考验，他对秩序之道的理解，尤其是对“归墟”与“秩序”对立统一关系的感悟，更深了一层。那强行定义自爆的经历，虽然凶险，却也像是一次淬炼，让他看到了秩序权柄更广阔的运用可能。
“我们……赢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叶青璇轻轻“嗯”了一声，扶着他坐起。
李默目光扫过那片因为自爆和大战而变得更加混乱、布满空间裂缝的虚空，那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暗星长老的气息，只有一些残破的法宝碎片和浓郁不散的归墟死气，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强提精神，运转残余的秩序之力，开始净化这片区域的归墟残留，同时收集那些可能有价值的法宝碎片，尤其是暗星长老随身可能携带的、关于归墟教计划的物品。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叶青璇，虚弱但坚定地道：“此地不宜久留，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其他存在。我们需尽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叶青璇点头，小心地搀扶起他。
两人化作两道遁光，离开了这片承载了一场炼虚陨落之战的空间，向着星空深处，寻找新的落脚点。
星海间的这场暗战，以李默惨胜暂告一段落。但归墟教的阴影，依旧笼罩着无尽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