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一把推开灵汐，那支漆黑长箭擦着他肩膀钉入地面，紫黑色毒烟腾起，熏得人喉咙发紧。他没回头，只低吼一声：“走！别停！”
灵汐咬牙，扶着夜影转身就跑。影魔崽贴地窜出，四条小短腿飞快刨动，紧跟在她脚边。身后广场上，堕魔者的脚步声像铁锤砸地，越来越近。
墨渊站在原地，没有追。他反手一拳砸向地面，碎石炸开三尺高，烟尘冲天而起。趁着视线遮蔽，他迅速调出系统界面：【防御+3】。
体表瞬间浮起一层淡金色光膜，功德金光流转不息。他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下一秒，三根锈矛带着破风声狠狠扎来，全数撞在光膜上，火星四溅。
“来啊！”墨渊咧嘴一笑，嘴角还挂着血丝，“不是要活剥我吗？谁先来？”
堕魔者围成一圈，眼中红光暴涨。刚才被他打残的断角男躺在地上，只剩一条胳膊还在抽搐，嘴里发出嘶哑低语。话音未落，他胸口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团黑气喷出，地面符文应声亮起。
墨渊眼神一凝——禁空阵启动了。
四周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沉了几分。天上那道裂缝还在扩大，黑雾翻滚，隐约有号角声回荡。他知道不能再拖。
“想困住我？”墨渊冷笑，抬脚猛踏，“你们这破阵，连我放个屁都拦不住！”
这一脚下去，地面轰然塌陷半寸，冲击波震得周围符文闪烁不定。几个靠得近的堕魔者踉跄后退，阵型出现松动。
墨渊抓住机会，大喝一声：“灵汐！现在！”
话音刚落，远处林边一道微光闪过。灵汐早已在退路上埋下三枚灵纹石珠，此刻指尖轻点，低声念道：“灵幻·蜃楼结界，启。”
虚影浮现，前后左右全是三人逃窜的身影，真假难辨。堕魔者顿时乱了阵脚，有人扑向左边，有人冲向右边，甚至互相挥刀砍杀。
就在这时，侧殿阴影里一道黑影猛地窜出。
是影魔崽。
它个头小，速度快，贴着地面像一道黑线冲进敌群。前爪一挥，直接撕开一名堕魔者脚踝的经络，那人惨叫倒地。紧接着它又钻到另一人腿间，利爪横扫，两人相继跪倒。
更诡异的是，它张嘴发出一声尖啸，频率极高，堕魔者耳朵当场渗血，抱头蜷缩。
混乱爆发。
墨渊哪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双拳一合，系统加点【力量+2】，全身肌肉绷紧，一掌拍地。
“轰！”
地面炸开蛛网状裂痕，碎石如炮弹般激射而出。半数堕魔者被掀翻在地，阵型彻底崩解。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断角男忽然狂笑起来。他用最后的手指抠进自己胸膛，硬生生扯出一颗漆黑心脏。
“血颅咒印……锁魂三息！”他嘶吼着将心脏捏爆。
黑雾化作一张巨口，直扑墨渊面门。
墨渊反应极快，立刻后撤，但那黑雾速度更快，眼看就要缠上他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风刃从斜刺里劈来，斩中黑雾边缘。虽未击散，却让它偏移半寸。
是夜影。
他不知何时已站起，左手握刀，右手掌心鲜血淋漓，一道古老纹路正在皮肤上游走发光。
“风灵族秘术……瞬障壁。”他声音沙哑，抬手一划，空气中凝出一层透明屏障，硬生生将黑雾挡了两息。
这两息足够了。
墨渊暴起冲出，一步跨到夜影身边，伸手抄起他肩头：“找死是不是！你再吐血老子把你丢这儿！”
夜影没说话，只是咧了咧嘴，嘴角又溢出一丝黑血。
墨渊瞪他一眼，转头对灵汐吼：“走！”
四人疾驰而出，影魔崽紧随其后，尾巴扫过焦土留下一道浅痕。身后堕魔者挣扎起身，想要追赶，却被蜃楼幻影迷惑，自相残杀起来。
他们一路冲出废墟，穿过焦木林边缘。树木稀疏起来，前方是一片灰黄色荒原，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墨渊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人追来，才停下喘口气。他靠在一棵枯树上，系统界面自动弹出，开始记录战斗数据。
灵汐正给夜影重新包扎手臂，伤口处黑气仍未散尽。她眉头紧皱：“反噬咒加深了，必须尽快找到冥心莲。”
夜影摇头：“我能撑。”
墨渊没理他，低头看向一直贴在脚边的影魔崽。小家伙仰头看他，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瞳孔。
“刚才那一招，”墨渊蹲下，盯着它，“不是本能吧？你会听懂人话，还会挑弱点下手。”
影魔崽不动，也不叫。
墨渊伸手摸它脑袋，系统突然震动一下。界面闪过一行字：【检测到未知生命体共鸣频率，与‘混沌之子’印记匹配度67%】
他手指一顿。
这时，灵汐收好药瓶，抬头说：“地图指向北渊，那边就是小魔域外围。”
墨渊站起身，拍掉身上灰土：“那就往北走。不过……”他看了眼影魔崽，“你这家伙，以后离我远点。再敢偷偷摸摸靠近，我把你炖汤喝。”
影魔崽眨了眨眼，居然点了点头。
夜影靠在树干上，忽然开口：“它救了我们三次。”
墨渊一愣。
“第一次在通道，它带路。第二次在石台，它提醒有埋伏。刚才第三次。”夜影看着影魔崽，“它不像普通的魔物。”
墨渊沉默几秒，转身就走：“管它是啥，能打就行。走不走？不走我可真炖了。”
灵汐扶起夜影跟上。影魔崽低头蹭了蹭前爪上的血迹，然后快步追上去，依旧贴在队伍左侧。
风吹过林梢，枯枝咔嚓一声断裂。
墨渊走在最后，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玉简上，系统仍在运行。战斗回放画面不断跳动，定格在影魔崽撕裂敌人脚踝的那一瞬。
他眯起眼。
“这动作……怎么像是专门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