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痒。
墨渊低头，那点银线刚消失，皮肤底下却像有根细针在轻轻扎。他不动声色，手指顺着倾塌石门上的刮痕慢慢划下去，混沌气在经脉里转了半圈，功德金光突然颤了一下。
“怎么了？”灵汐察觉他动作停顿。
“没事。”墨渊没回头，“这门被人刮过字，手法挺狠。”
紫微星使走近两步：“谁干的？”
“不知道。”墨渊眯眼，“但不是为了毁字，是为了藏。”
话音刚落，风起了。灰烬从地上卷起来，打着旋儿往上飞，越聚越多，最后凝成一根灰柱。柱子里，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白衣，长发，面容像是隔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墨渊后退半步，脚跟抵住碎石。灵汐和紫微星使立刻分左右拉开距离，三人呈三角站位。
来人没动手，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那儿，气息干净得不像活人。
“前辈清修之地，晚辈误闯，多有得罪。”墨渊抱拳，语气客气得能滴出水。
仙人轻笑一声：“你们找的不是地方，也不是人。”
墨渊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魔将没逃。”仙人目光落在他眉心，“是被带走的。你们追不到，因为痕迹本就不该存在。”
墨渊瞳孔微缩。这话和他刚才的判断对上了——有人动了规则，把证据从世界里删了。
他不动声色：“那它去哪儿了？”
仙人不答，反而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眼里有裂痕。看得见‘不该见的东西’。”
墨渊心跳快了一拍。银线的事，没人知道。连系统都扫不出来，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他装傻：“前辈说笑了，我眼睛好得很。”
仙人不再多言，转身要走。
墨渊急了。再拖下去，这人一消失，线索又断。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三株草——通体碧绿，叶片九曲回环，每一片上都浮着淡淡金纹。
“九转还魂草。”墨渊直接亮出来，“前辈若肯多说一句，这东西归你。”
空气静了一瞬。
仙人停下脚步，没回头，但身形明显顿住。
“你哪来的这东西？”
“抢的。”墨渊咧嘴，“仙府掉的，我不捡白不捡。”
仙人缓缓转身，目光扫过那三株草，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稀世之物，换一句话，你不亏？”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墨渊把草往前递了递，“但它值不值，得看你说什么。”
仙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道白光闪过，三株草凭空消失。
墨渊眼皮都没眨。东西给了就收不回，关键看对方开不开口。
“魔将被‘请’走的。”仙人终于开口，“藏身之处，在幽冥回廊尽头。”
“谁请的？”
“我不知道。”仙人摇头，“也不想知道。”
墨渊不信：“你就知道这一句？”
“够多了。”仙人淡淡道，“那地方空间像皱纸，一步错，万劫不复。你能看见银线，说明有点本事，但别以为能活着走出来。”
墨渊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银线？”
“因为我也曾看过。”仙人声音低了些，“后来闭眼了三十年。”
墨渊没再问。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多说一个字。
“幽冥回廊在哪儿？”
“西北。”仙人抬手指了个方向，“穿过三片死沙，跨过断天渊，就能看到入口。但入口只在月蚀时开一次。”
墨渊记下，立刻调出系统。识海中，一道虚影自动生成路线图，标记出三个红点。
【路径已锁定】
【目标：幽冥回廊】
【预计行程：七日】
他收起玉简，看向灵汐和紫微星使。
“走。”
“就这么信他？”紫微星使皱眉。
“不信也得走。”墨渊冷笑，“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原地等死，或者去个更危险的地方碰运气。你说选哪个？”
灵汐点头：“至少有了方向。”
三人转身要走。
仙人忽然开口：“等等。”
墨渊回头。
“你体内的东西……”仙人看着他，“不是系统，是钥匙。”
墨渊一愣：“什么钥匙？”
“打开‘界域维稳计划’的钥匙。”仙人声音极轻，“他们怕的不是你变强，是你觉醒。”
说完，身影开始淡去。
“等等！”墨渊上前一步，“谁是‘他们’？！”
仙人只剩半透明轮廓：“活到最后的人，自然会告诉你。”
话音落下，人已不见。
风停了，灰烬落地。
墨渊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响。
钥匙？界域维稳计划？这些东西他听慧明提过一次，但没细说。系统来历一直是个谜，现在居然被一个陌生仙人点破。
“你信吗？”灵汐低声问。
“信一半。”墨渊摸了摸眉心，“他说的每个字我都信，但他没说全。”
紫微星使抬头看天：“西北是死沙区，常年风暴，连星盟飞船都不敢飞。”
“那就跑过去。”墨渊活动手腕，系统界面弹出，他把最后两点属性加进敏捷。
身体一轻，像卸了包袱。
“走。”他说，“趁我还记得路。”
三人迈步出发。
刚走出废墟边缘，墨渊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手。
掌心那点红粉早就没了，可皮肤底下，又传来一阵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血管往上爬。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痒感没停。
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