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身上趴了许久，我侧过脸，嘴唇无意间擦过她的发丝。
“刘老师……你不回家吗？”
“不回！回家做什么？回家也是一个人对着空屋子，还不如在这儿守着你。”她答得又快又干脆，声音里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我胸口被她压得有些发闷。
“那你别一直压着我这边，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哦。”刘思琪像是才意识到似的，轻巧地翻了个身，侧躺到我右边。
病床不宽，她几乎是紧贴着我，发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晓阳。”她忽然低声唤我，嗓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倦懒，“你真的吓坏我了。”
“怎么了？”我问。
她的手轻轻搭抚摸着我胸膛。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接我电话了，就这么一声不响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一时怔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病房的窗帘没有拉严，一缕月光从缝隙漏进来，恰好映亮她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轻轻哼了一声：“还好意思问？我都这样了，你倒好，突然就联系不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的手轻轻落在小腹上。
突然察觉门外有人，果然下一秒，门缝里漏进一丝走廊的光，随即被一个模糊的人影挡住。黑暗中，我听见窸窣的响动，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黑暗——有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刘思琪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拽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吱呀——\"
门被完全推开了。李潇潇领着她的闺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高跟鞋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手电筒的光柱在房间里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床中央那个鼓囊囊的被窝上。
\"这谁啊？\"李潇潇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好奇。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李潇潇伸手就要掀被子：“姐妹，你能出来吗？”
李潇潇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被角。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她闺蜜突然涨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蝇：\"潇潇，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我不体验了。\"
李潇潇望着我：\"晓阳，她应该不是你女朋友吧？\"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试探。
空气凝固了几秒，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是这片刻的沉默让李潇潇下定了决心。
她猛地一拽，被子应声滑落。刘思琪蜷缩的身体在手机灯光下暴露无遗。
\"潇潇，我们改天再来...\"她闺蜜说道。
\"王蔓，明天晓阳就要走了，没有改天了。\"李潇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刘思琪困惑地望着我：\"晓阳，你认识她们吗？\"
我还未开口，李潇潇已经抢白：\"这位女士，你能腾个位置吗？\"
\"位置？什么位置？\"刘思琪更加困惑了，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我说道：“思琪，先穿衣服吧！”
刘思琪施施然起身，见来的是两位姑娘，反倒不慌不忙了。她眸光流转，又朝我追问：“晓阳，你认得她们？”
我喉头一哽，只得勉强解释：“这位是李护士，旁边是她朋友。”
李潇潇见刘思琪仍无遮掩之意，细眉微蹙。
她款步走到窗前，素手轻扬，纱帘应声而开，皎洁的月华便水银般泻了满室。
她借着清辉将刘思琪细细端详，唇角弯起一抹浅笑：“身段养得真好。”
李潇潇走到床边：“晓阳，你还撑得住吗？”
刘思琪见状已经明白了这两个女人的来意。
她轻声问我：“晓阳，这位护士平时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李潇潇轻笑着：“没错，就是这么照顾的。”说着，她就解开王蔓的纽扣。
王蔓害羞地说：“潇潇算了，我不体验了。”
李潇潇说：“王蔓，晓阳真的不一样，你就别墨迹了。”
王蔓看了一眼刘思琪，轻声道：“潇潇，这有外人呢！”
“哎呀，你就别管她了。”李潇潇说。
刘思琪见自己被无视也不恼怒，立刻抱住我。她轻笑说道：“晓阳，你的魅力是真大。”
李潇潇静默地回望这一幕，默不作声解开衣扣。月色映照下，衣衫如蝉蜕般轻轻滑落。
由于之前的温存的余韵未消，刘思琪已是浑身酥软，没过几分钟，便懒懒地停下了动作。
李潇潇见此此说道：“思琪女士，是否能腾出位置呢？”
“是啊！我们还等着呢？”王蔓附和。
刘思琪没有看我，却仿佛在对我发问：“要让么？”
我话音未落，她却从我身体的细微反应中读出了答案。
“……好，我明白了。”她声音低婉，温顺地向后挪开，如潮水退离沙岸，将位置悄然让出。
李潇潇与王蔓的目光低垂。王蔓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为我擦拭，方才悄无声息地贴近。李潇潇亦未闲着，温软的红唇已覆了上来，带着清甜的暖意。
刘思琪在一旁看着，忽然在我腰间轻轻一掐。我猝不及防，痛得微微一颤。我将她揽近，在她颊边落下一个轻吻，低语道：“别恼。”
李潇潇却略带娇嗔地将我的脸转向她，再度深深吻住。唇齿交缠间，尽是她在医院消毒水气息下掩藏的女儿香。
一吻终了，气息未定，王蔓已凑近封住我的唇，直至近乎窒息才松开。
李潇潇轻笑说道：“蔓蔓，如何？晓阳是否……与众不同？”
“……嗯。”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李潇潇和王蔓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刘思琪在我身侧躺下。
“晓阳，李潇潇说……你今天要走，是要转院吗？”
我望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不是转院。”
“那是出院？”
“都不是，是我要跟着师父，去另一座城市。”
“师父？你什么时候有了师父？他为什么要带你去？能不能……不去？”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由不得我选。”
“你女朋友……她知道吗？”
“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学……还上吗？”
“我不知道。”
她忽然不再问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你是说……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我。
我望向她，她却对我嫣然一笑，眼中水光潋滟：“既然要走了，就留个念想吧。”
她分开双腿跨坐上来，双手环住我的脖颈，将脸埋在我颈窝。
持续一会儿。
忽然听见门外走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止一人，正朝着病房而来。
心头一紧，在门被推开的前一刻，我将无法言说的告别尽数交付于她。
“思琪，有人来了，快穿上衣服。”
她抬眼看我，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你怎会预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