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不断跳转,最后却是耳旁传来声音,“李兄,你说相爷这令是何意?”
“何意?若是我家出了这样有辱门楣的女儿早就病逝了,你说相爷是何意?”
“哎,那薛平贵也是,三小姐好好的丞相府千金,他拿了钱直接走不行吗?非要闹这一出。”
“以小博大,相爷不看出身对每个女婿都倾力培养,是个人都想碰碰运气,更何况据说相爷夫妇最宠这个小女儿,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害人害己。”
“害谁了?不过是自作自受连累我们做这样的事,做好了吃力不讨好,做的不好人头不保,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闲聊,还不赶紧的。”
难怪当时醒来嘴很难受,原来是爹爹动的手啊,只是看向面前的大儿子,心中平白生出无尽的悔意。
她错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忘了薛平贵,只是突然觉得她对不起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天家血脉结果一个满手老茧为钱受尽苦楚,另一个早早被送出去。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她为什么不回去?
她竟然想着让孩子一路费尽艰辛的考回去都没想过去认亲,到底是为什么?
人生的最后时候也许是她最清醒的时候,也许是她最自私的时候,只是想说什么时张口有是一阵“呃呃呃呃呃...”
她不甘的闭上了双眼,看着儿子背后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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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贵
人生最难不过是一句又一句的莫欺少年穷,结果就自己信了,穷了今天穷明天,穷了名头穷后天。
不是不想动手,只是想象和实际总是有些差距的。
从西凉开始限制他的自由时他就准备逃跑,周边那么多大唐故土,他们至今还沿用大唐国号,总能找到真心帮他的。
可是那么多人啊,原本好好的,结果他刚跑出西凉那些人就开始给大新送礼,说是什么恭贺小皇孙诞生,不是,是你家皇孙吗你就恭贺?
他开始沿途打听,终于找了个相对好些的节度使,打算表明身份,结果他还没到地呢,那丫的就投降大新了,废物,转头他又接着找。
这个时候大新要出兵,他立刻跑到敌对军营参军,他都计划好了,先当队员紧跟着就是队长,到了手底下有点人然后就摊牌,自会有人追随他打下一番事业。
结果他当了整整两年兵,压根就升不上去。
第一次他立功,结果小队里来了个上司的义子,第二次他立功,又来了个上司的上司的义子,第三次是节度使的亲戚,第四次..第五次...
整整两年啊,他都快成了一刷就会掉经验的boss,每天看着地图却发现周边的领土全部都在变色,再等下去他铁定复国无望,既然如此不如最后拼上一次。
他强闯帅帐闯不进去就在外面喊自己立下的赫赫战功,虽然不至于赫赫,但绝对是有功,在这么多人面前总是要升官的。
等到升官的那一刻他再表明身份,再来个礼贤下士,这人马不就来了?
结果喊了半天却被两个行长给打晕带走,刚醒来就听见耳旁传来声音,“呵,还想凭那些小功劳晋封?当这里是大新?”
“哈哈哈,也就大新那篡位皇帝为了拉拢军心弄出个累封的名头,不就是怕将士反了,咱们这都是亲戚义子,跟那边不一样。”
“想当初我也是欣赏这个的,谁知道想认人家当义子,人家说不方便。”
“啊?当真?这..哎,确实不方便,走吧走吧,其实不瞒你说,将军已经派人在跟那边接触,不然也不会僵持这么久。”
“哦?这是为何,你仔细说说...”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的内心充满愤怒,他亲爹是皇帝,这人还想当他义父,哼,而且这都没奋力抵抗就要投降,他心态有点崩。
当初是好几个要打起来的地方他选了里面势力最大的那个,结果你告诉他人家就没想打?
不过没事,他可以等,等等看,真谈和的话就别怪他了。
哪料再次苏醒有人拿着一枚玉佩坐在前面,他抬头才发现那就是元帅,“将军...”
“恩,你这枚玉佩哪来的?看着上面可是龙纹,你是李唐后裔?哪一支的?”
薛平贵的脑子宕机了一刻,还在犹豫,怎料对面的人笑了,“无碍,现在局势险峻,我怕王朝颠覆只求能为李家留一些香火,北边有一处宗室的聚集地,我找一队亲兵送你过去。”
“哎,当今这世道啊,你们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日后。”有一天一个高官突然跟你说别的都不重要,活着就好,还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这搁在日后就是拿九族回报都不为过。
“...”他看着元帅满眼泪光,元帅的眼睛也是炯炯有神,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将军,王家走狗污我名声,将军若现在后退,平贵愿与将军生死与共。”
“恩,好啊好啊,生死,与共,来人,将贵客好生招待。”元帅走了,薛平贵以为自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结果就是吃个饭的功夫,走进来的士兵衣服样式就变了。
新国的地图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杀害自家公主的罪人也作为友好的桥梁被送回国腰斩,就这样大新的子民过上了祥和而又安定的生活。
薛平贵听着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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