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沉默了。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子里还真的快速过了一遍。
好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自己也有点不确定。
他沉吟了片刻，觉得既然神宫寺凛如此坦诚，自己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隐瞒，反正她也不介意。
于是，他抬起头，用诚实的语气回答道：
“嗯，如果算上已经确定关系的，可能有十个左右吧。”
这个数字一出口，神宫寺凛明显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随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同冰河解冻，让她冷艳的面容瞬间生动明媚了许多。
“十个左右？”神宫寺凛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李然，“我知道你厉害，但吹牛也要打个草稿吧？”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女人？”
“你当是旧时代的皇帝选妃吗？”
她显然认为李然是在开玩笑，或者用一种夸张的方式在回避问题。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算了，不用编这种离谱的数字来搪塞我。”
李然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他微微一叹，道：“我没骗你。”
神宫寺凛看他表情不似作伪，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十个？
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但看李然那副样子，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
她甩了甩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个令人头晕的数字。
“好吧，先不说这个。那刚才那位凤倾绝小姐呢？”
“我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们之间……肯定有事。”
“她也是其中之一，对吧？”
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时候确实敏锐得可怕。
李然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果然。”神宫寺凛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带着点看热闹的趣味，“这位凤小姐……气势很不一般，我完全看不透她的实力。”
“你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
就在这时，侍者走了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结账。
李然刚想拿出钱夹，侍者却礼貌地告知：“先生，女士，二位的账单已经由那位坐角落的先生付过了。”
付过了？
李然和神宫寺凛都是一怔，顺着侍者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餐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相貌普通、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朝他们微微点头示意。李然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但神宫寺凛却认了出来，她低声对李然说：“是神恩院的人，叫田中宏，四阶中级。”
“负责部分内勤和联络工作，算是长老的直属手下之一。”
这时，那位名叫田中宏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对李然和神宫寺凛分别点头致意。
“李然阁下，凛执事。”
“田中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神宫寺凛微微蹙眉，问道。
田中宏没有直接回答神宫寺凛，而是看向李然，语气恭敬。
“李然阁下，长老想请您过去一叙，有要事相商，车已经备在外面了。”
神恩院长老？
在这个时候突然邀请？
李然心中念头飞转。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好，正好我下午有空。”
神宫寺凛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田中宏却微微侧身，挡在了神宫寺凛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礼貌的笑容。
“抱歉，凛执事。”
“长老只邀请了李然阁下一个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神宫寺凛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李然却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臂，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凛，你先回去等我。”
“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神宫寺凛看了看田中宏，又看了看李然。
明白这是长老们的直接命令，自己强行跟去反而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一丝不安，点了点头。
“好，那你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我。”
“放心。”李然笑了笑。
随后，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开。
神宫寺凛目送着李然坐上了田中宏开来的一辆黑色路虎揽胜，车子很快消失在内城的街道尽头。
她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总觉得这次突然的召见，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路虎车内，气氛沉默。
田中宏专注地开着车，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思。
李然靠在舒适的真皮后座上，闭目养神，实则精神力悄然扩散，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车子行驶的路线确实是前往神恩院总部，没有异常。
路虎车平稳地驶入神恩院总部那宏伟肃穆的大门。
穿过层层岗哨，最终停在了一栋相对独立、外观古朴的建筑物前。
这里李然并不陌生，正是上次与神恩院首席长老密谈的地方。
“李然阁下，请。”田中宏率先下车，为李然拉开车门，态度依旧恭敬。
李然神色自若地下了车，跟着田中宏走入建筑内部。
穿过几条安静的廊道，再次来到了那间密室门前。
田中宏在门前停下脚步，微微躬身。
“长老已在里面等候，阁下请自便。”
说完，他便如同雕像般侍立一旁，不再前行。
李然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随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密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然而，预想中端坐主位的神恩院长老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影微微颤抖的熟悉身影。
是秋子。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巫女服，但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见到李然进来，她立刻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哽咽。
“李然大人，对不起！”
“奴婢欺骗了您！”
李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秋子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了然。
他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随意地走到一旁的软垫前，慵懒地半靠下去，甚至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起来吧。”李然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