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郊外,通往一处钨矿场的偏僻公路。细雨朦胧,天色阴沉。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正在雨中平稳行驶,车内坐着的,正是北地负责矿产贸易的官员周明华。他此行是去进行最后的合同细节敲定,这笔交易对北地正在加速的工业化至关重要。
公路旁的山坡上,灌木丛中,陆建城趴伏在湿冷的泥地里,雨水顺着他扭曲的脸颊滑落。他手中紧握着一个简陋的遥控起爆装置,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盯着下方蜿蜒的公路。在他身后,是他用重金雇佣的两个亡命徒,同样紧张地握着武器。
“记住,车到标记点,就按下按钮!”陆建城嘶哑地低吼,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为了父亲!为了陆家!”
他脑海中浮现着父亲被押赴刑场的想象画面,浮现着在旧金山遭受的种种屈辱,仇恨的毒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马丁承诺过,只要这次“测试”成功,基金会将提供更多资源,支持他更大的行动。
远处,车灯的光芒刺破雨幕,越来越近。
陆建城的手指颤抖着按在起爆按钮上,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快意的光芒。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看到了仇敌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场景。
车辆驶入了预定的爆破范围!
陆建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按钮!
然而——
没有预想中的冲天火光和巨响。
只有遥控器指示灯无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山坡下,那辆黑色轿车依旧平稳地行驶着,甚至速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回事?!!”陆建城惊愕地看着手中失效的装置,疯狂地连续按动,却毫无反应。
“老板……好像……好像不对劲……”一个亡命徒颤声说道,指向山坡另一侧。
只见数道强光突然从四面八方的树林中射出,精准地笼罩了他们藏身的位置!紧接着,扩音器里传来冰冷而威严的英语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原地不动!”
与此同时,下方公路上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周明华毫发无伤地走下车,他甚至没有看向山坡,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隐藏在领口的通讯器说道:“目标已落网。重复,目标已落网。”
陆建城彻底懵了。他怎么会暴露?计划如此隐秘!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马丁提供)突然震动,传来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者赫然是“马丁”:“蠢货!你早就被盯上了!这是清除程序,再见。”
信息阅后即焚。
陆建城瞬间如坠冰窟,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被利用、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所谓的“测试”,很可能本身就是北地设下的一个圈套!
“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
陆建城及其同伙毫无悬念地被逮捕。由于证据确凿(起爆装置、炸药、通讯记录),且涉及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和谋杀未遂,美方面为了撇清关系,避免外交纠纷,在进行了简短的司法程序后,竟“高效”地同意了北地方面提出的引渡要求!
一个月后,金陵,特别法庭。
这一次,审判台下的人群更加汹涌,情绪更加激愤。当戴着沉重镣铐、面色死灰的陆建城被押上被告席时,“杀了他!”“汉奸!”“国贼!”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声音铿锵:“被告人陆建城,叛逃境外,勾结外国敌对势力,募集暴徒,策划并实施针对我北地国家公职人员的恐怖袭击,意图破坏国家建设,分裂国土,其行为已构成叛国罪、恐怖活动罪、故意杀人罪(未遂)……罪大恶极,天人共愤!”
证据一一呈现:他在旧金山活动的照片、与马丁(身份被揭露为基金会高级行动人员)的接触记录、招募亡命徒的转账凭证、被缴获的爆炸物、以及美提供的部分审讯录像……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陆建城试图垂死挣扎,声嘶力竭地咒骂霍聿枭,宣称自己是为了“光复正统”,是“正义的复仇”。但他的咆哮在如山铁证和万众一心的唾弃声中,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法官面无表情地听完他最后的疯狂,直接宣布休庭合议。
短暂的等待后,法官重新入场,拿起判决书。全场肃静,落针可闻。
“被告人陆建城,所犯罪行证据确凿,情节极其恶劣,对社会秩序和国家安全造成严重危害,且毫无悔改之意……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判决落下,广场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陆建城彻底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被宪兵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法庭。
刑场之上,寒风凛冽。
陆建城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枪口,所有的疯狂、仇恨、不甘,最终都化为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在同样的枪口下倒下的身影。
“父亲……我……我来陪你了……”他喃喃道,涕泪横流。
“预备——放!”
清脆的枪声响起,为陆家父子罪恶的一生,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国仇家恨,在此刻,以最直接、最痛快的方式,得到了清算!
消息传开,举国欢腾。霍聿枭的雷霆手段,再次向所有人宣告:任何背叛国家、危害民族利益者,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必将受到严惩!
站在行辕的露台上,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民众欢呼声,霍聿枭对身旁的沈未央和秦穆说道:“陆家父子,不过是疥癣之疾,幕后的黑手,还在逍遥法外。”
秦穆沉声道:“根据对陆建城通讯器的残存数据恢复,我们追踪到‘马丁’及其背后的‘研究会’与日本军部下属的一个特殊课室有密切联系。他们的‘八岐计划’,似乎正在加速。”
沈未央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林晓团队对之前水源地异常样品的分析有了新进展,发现了一种结构极其诡异的惰性蛋白,疑似某种生物制剂的‘保护壳’。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和更先进的检测设备。”
霍聿枭目光锐利,望向东方:“内部的虫子清理干净了,该去找那些躲在后面提线的人了。通知下去,‘龙魂’计划,进入第二阶段。我们的舰队,是时候去更远的海域,‘友好访问’一下了。”